聽她說的如此笃定,誠親王神色一滞,不明白她為何敢這樣說話。
看出他的不解,白初念又繼續說道:“奴婢有未蔔先知的本事,早就告訴過你們,你們可不要不相信。”
誠親王嘴角抽了抽,眼底有疑惑,有憤怒,還有些茫然,最後面無表情道:“你的話本王不會信。”他挑了挑眉,薄唇又微微勾起,“不過,你敢夜闖刑部大牢,本王還是欽佩你的膽大包天。”
白初念聽着,一臉假笑,佯裝客氣道:“對付你們的勁敵,奴婢隻是盡了綿薄之力,生死存亡的瞬間還是幫不上大忙,還是得仰仗你們這些權貴王爺。”
她的嘲諷毫不掩飾,誠親王怒瞪她一眼,從鼻子發出一聲冷哼,甩手便走了。
白初念更不屑與他多說,争天下的道路上,有賢名遠播的八爺,還有隐忍果幹的四爺,他們兩兄弟為了至高的皇位,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本來就輪不到這個假仁假義的僞君子。
“你是料定了所有人的結局?”四爺目光清冷的掃視着她,眼中寒意所及之處一片寒霜,“還是隻為了逞口舌之快?”
白初念斂了斂笑,冷漠的視線與他對視,“四爺想做皇帝還得慢慢的熬,萬不可心急啊。”她比誰都清楚每一個人的結局,九子奪嫡中,四爺看上去什麼都不争,但其實心思城府是最深的那個,“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李世民的膽量敢把李淵逼得退位,您在想做皇帝也得等到皇上百年之後才敢坐到那個位子上去。現在呢,您還是繼續做您的佛系雍親王,兩耳不聞窗外事是最好了。”
這直言不諱的挑釁話語,四爺聽後,眸底寒意遍布,似乎比冰天雪地還要冷上三分。
他一把将她拽到跟前,下一刻,擡手攥住了她纖細的脖子,“我警告你,不要肆無忌憚來挑戰我的忍耐性。”
被這樣掐住脖子不能呼吸的感覺,白初念并不陌生,也不是有多害怕,四爺想殺她不假,可不敢在宮中直接殺了她。
“四爺息怒啊。”芷柔可憐巴巴的說道,那眼中幾乎是帶着哀求,“您别生氣,奴婢求您放了初念姐姐。”她見過白初念狂妄無禮的一面,但卻不知道她有這個膽子,敢對四爺說出這些掉腦袋的話。
四爺深眸一沉,冷冰冰問道:“這個奴才次次對我出言不敬,你覺得我該放了她?”
“奴婢求四爺别殺她。”芷柔吓得臉色發白,雙腿直接跪在堅硬的石子路上,她戰戰兢兢說道,“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了她這次,奴婢以後會好好看着她,不讓她在口出狂言。”
“放了她,她隻會愈發肆意張狂。”四爺一字一頓的說道,眉眼間浮現着一抹冰冷的狠意,手中的力道并沒有減輕半分。
芷柔聽罷,不由得驚了一跳,她不停的哀求說好話,聲音哽咽又夾雜着惶恐。
她為姐妹的奮不顧身,倒是讓十三爺愣了好久,見她此時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瘦弱的身體縮成一團,眼中充滿了恐懼,片刻後,他沉聲說道:“你不必替她求情,四哥想殺她,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讓他放人。”他的聲音有些冷,雖然一貫溫和,但是陰冷起來,還是沒有半分溫度,白初念觸及到他們的逆鱗,這是他們絕不能忍受的。
“你們真的要殺了她嗎?”芷柔沮喪的低下頭,那言語中是無助慌亂。
看着眼前這個容貌絕美的清麗女子,十三爺眼中不禁浮現起複雜的神色,雖然他很喜歡她,可也不會為了她惹怒到自己的兄弟。
如果兄弟和女人隻能選擇其一,他會毫不猶豫選擇與他共度患難的親兄弟,而不是一個對他不理不睬的女人。
“十三爺,奴婢求您救救初念姐姐。”芷柔揚起淚眼,哀傷的望着他,心裡愈加發慌,這一刻,她眼裡的悲傷再也忍不住,皆數湧現了出來,“你們要是殺了她,奴婢一個人不知道在宮中怎麼活着。”
十三爺走到她跟前站定,微微笑道:“你不會活不下去。”他伸摸了摸她頭上的珠翠,“沒了她,我會好好照顧你。”
芷柔仰視着他,滿腔幽怨的說道:“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為什麼還說出這些話讓我難過?”
十三爺忍不住微微皺眉,伸手将她臉上的淚珠拂去,她隻是木然跪着,眼中茫然不知所措,如同深林中迷了路的精靈。
“芷柔,你不要求他們。”白初念冷聲說道,“他們不敢殺我,你不要害怕。”她不卑不亢的與四爺對視,暗諷道:“被奴婢戳中了心事,想急着殺人滅口,但奴婢肯定您不敢在宮中動手。”
倔強而視死如歸的神色從她眼底流露出,四爺明明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危險的殺氣,卻也隻是靜靜的盯着她,沒有說一句話。
白初念無法看穿他眼神中的意思,依然不怕死的說道:“在實現野心的征途上,八爺表現的太過以至于招緻打壓,可是您的隐忍不發、深謀遠慮同樣無法赢得皇上的信任。這姜還是老的辣,不論什麼時候,最精明之人還是皇上,隻要皇上還在,你們是逃不過他的掌控。”
因她的言語攻擊,四爺與十三爺面色皆是難看,真怕自己忍不住沖動真的動手殺了她。
“你還敢這麼說話。”四爺一揮手将她嬌弱的身子甩了出去。
她身子一崴,被他摔的好遠,她倒在地上,強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支撐着起身,戲笑道:“四爺很生氣對不對?”她若無其事爬了起來,還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枯枝雜草,“您生氣是因為拿奴婢沒辦法,所以才會這麼生氣,所以才會拿女人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