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可以手刃仇敵,青梅地下有知也安心了。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人不是她殺的,你别想着要去動她。”十四爺的聲音不大,語調裡卻含着毋庸置疑的冷意和警告。
芸霓面容沒了痛色,轉而一臉狠厲,“不是你,隻會是她。”
十四爺搖頭冷笑,“她沒有本事殺了戈勒,也沒有你想的這麼狠毒。”
“你這麼護着她,就這麼确定她是善良的人。”芸霓認真的審視着眼前的男人,想知道白初念在他心裡有多麼重要。
深知她的心情,十四爺不忍再說些令她難過的話,隻是輕聲說道:“此事不是你想的這樣,皇上已派人嚴查,你隻需要等待結果,等找到了兇手,你就可以親手殺了他。”
芸霓忽然仰頭笑了起來,笑的淚流滿面,笑的心痛不止,沒想到他會維護白初念到這種程度,是如此的偏執。
“這個仇我會報的,用不着十四爺教我怎麼做。”說完,她不想再跟他說其他,轉頭便跑了。
十四爺即刻跟了上去,他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跟過去,就這麼控制不住腿腳追着她去了。
兩人還未進入白初念的院子,又意外的撞上了溫憲,隻聽她咋咋呼呼的一陣亂叫。
大概意思是什麼誰也沒細聽,隻聽到一句白初念不見了,一大早就沒人發現她的蹤迹。
這個結果給了十四爺當頭一棒,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他瞬時想起,昨天白初念對他說的那句話,“以後我們再不相見。”
這是有預謀的離開,戈勒青梅一死,她就走了,是蓄謀已久的謀殺嗎?
“白初念殺了人還想逃,她以為自己可以逃的掉?”芸霓清澈的雙眸褪去了往日的柔潤,眼底的恨似能腐蝕人的心,“我一定會殺了她,不會讓她那麼逍遙自在的活着。”
十四爺迎上她的目光,見她臉色慘白,淚水迷了她的雙眼,這一刻,他不知自己還能怎麼替白初念辯白,她這一走,到像是殺人潛逃,誰還能夠相信她是清白的。
“人當真是白初念殺的嗎?她跟青梅沒有什麼大過節,會用如此殘忍的方式要了她的命嗎?”溫憲的問話似是被熾熱的暑氣給蒸發了,落地無聲。
芸霓眼底流露出絲絲狠辣,“我不會放過她,她是逃不掉的。”說完,她邪魅一笑,眼含殺意。
十四爺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隻知道要盡快找到白初念,在皇上定罪之前把事情解決了,這或許還有回旋餘地,想到這裡,他急匆匆的折身往回走。
八爺從他口中了解“來龍去脈”後,臉上掠過淡淡的淺笑,他沒辦法除掉白初念,正好可以借此事讓她徹底消失。
看出他的想法,十四爺冷然道:“你不要想着在背後做動作,我把這事告訴你,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麼?”
八爺的眸光隻微怔了一瞬,旋即便明白了過來,他這麼做,無非是讓衆人一起看着他。
“你别忘了皇阿瑪讓誰追查此事。”他斜睨了十四爺一眼,言辭明顯意有所指,“隆科多不僅是皇親國戚還是皇阿瑪最信得過的人,皇阿瑪讓他查,外人看來是想要掩蓋這件事,可我看并不盡然。”
頓時,十四爺眼中都是震驚,心中也是害怕,隆科多一出手,必定不會空手而歸,為了完成皇命,他不會放過一草一木。
如今,京城各方勢力盡皆虎視眈眈,隆科多暫且不會輕易暴露底牌,如果将他與自己綁在一起,結局或許還會有改變,就不知此法能不能行得通?
八爺臉色微微泛冷,又提醒道:“我聽說四哥已見過隆科多,他可是四哥名義上的舅舅,憑他們這層親戚關系,四哥想做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
聽他道出這些,十四爺心頭微凜,在朝為官,無一人的手是幹淨的,買賣官職隆科多就沾手過,收受賄賂更是無法避免。
四哥對貪污受賄之人深痛惡絕,他要是拿這點恐吓隆科多,隆科多隻會秉公執行,不敢有一點松懈。
“你不要以為憑自己一個人就能救下她。”八爺深不見底的眸子緊緊望着他,不急不緩的勾唇一笑,“四哥不是沒動過殺白初念的心,你以為這次他會讓她活着?隆科多若是聽從了四哥的安排,往後他想要借勢不會太難,順利完成了皇命,還多了一個大靠山,這一舉兩得的好事,誰會不願做。”
他每個字都敲擊着十四爺惶恐不安的心,讓他感覺此次救人很是艱難,但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險,他都不會讓白初念有事。
從八爺寝殿離開後,他瞞着康熙私自帶了一批侍衛出了行宮。
……
一抹柔和的光線帶着清新之氣折射在一方小院中。
書房内,明明暗暗地光影自靠近牆邊一排書架上傾灑而下。
四爺坐在桌案前,手拿一本書冊随意地翻閱着,眼睛卻時不時看向門外。
斑駁的光影斜斜落入他眼底,為他的雙眸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光,直到聽到屋外有腳步聲,他才合上了書。
十三爺一來還未說話,先無奈歎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說道:“一潑未平一波又起。”靜等了半饷,不見四爺有所反應,他提高了音量喚了聲,“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