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孩子的心性引得十三爺不由一笑,“你隻要用心學,一定能學的會。”
“我知道。”溫憲開心的轉過頭,對白初念笑道,“你也一起,我們比比誰先學會。”
白初念環顧四周鄙視她的眼神,她沒有猶豫,一口拒絕,“奴婢不想學騎馬。”
見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不給面子,溫憲氣鼓着臉,厲色道:“不行,本公主的命令你必須要聽,你必須要學。”
白初念皺眉不吭聲,她這無聲的反抗讓溫憲更氣惱,她指着她問道:“你怎麼老是這麼氣人,你是不是還想幫着她氣我?”說到最後,她又指向了芸霓。
“天色已晚,公主想學騎馬也得等到明天。”
“那好,明天我們一起。”
溫憲已換了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她送給十三爺一個甜甜的微笑,眼角瞥見芸霓時,又重重哼了一聲。
“十四弟。”十爺又轉了過來,對着芸霓輕輕一笑,“你和她……”
十四爺并無多言,他緊盯着白初念,眸底的黑色暗流掙紮翻湧了許久才逐漸平息,随即他轉開了目光,掉頭往回走。
芸霓被納下沒有任何一點窘态,反而一派恭敬從容,她對衆皇子福了福身也悠然離去。
……
正值夏日,池中漫無邊際的碧綠荷葉恣意舒展着葉片,一朵朵傲然挺立的蓮花賞心悅目,時而遊過幾條小魚更是吸引人。
曲折的遊廊,隻剩下兩人,一人姿态閑雅,正将手中的魚糧細細撒入池中。
另一人豐神俊朗,微笑着觀望群魚競食,晚風吹過臉頰,他享受的眯了眯眼。
突聞身後有腳步聲,十三爺回頭問道:“有事?”
蘇培盛垂首而立,“是關于年側福晉。”
四爺煩躁的皺了皺眉頭,冷沉道:“說。”
蘇培盛擡眼看了看他的側影,略顯白淨的臉皺成了一團,“年……年側福晉她……不知是不是病了?”
吞吞吐吐,不像他說話的風格,四爺撒着魚食的手,不由頓了頓,冷酷地看向他。
蘇培盛垂首道:“年側福晉自安頓後,一直未吃東西,還吐了兩次,奴才本是想着去請太醫過來,但想了想還是先通報四爺由您決定。”
十三爺先笑出了聲,他笑的愉悅,“沒想到小四嫂這麼快就有了身孕,這麼說四哥對她很滿意。”
他隻顧着笑,全然沒發覺四爺的臉色有多難看,忽然聽他以強勢霸氣的語氣下達了命令,“趕緊去請太醫。”
聽聲音不對,十三爺笑容僵在了臉上,滿滿都是疑惑,“四哥這是怎麼啦,小四嫂有了身孕你還不開心嗎?”
四爺眸底寒冰三尺,隻見他将剩下的魚糧,撒手全部投入了池中,随之憤怒而去。
十三爺想跟過去看看,走了幾步又想到不太方便,便留下了蘇培盛不解地以眼神詢問他。
蘇培盛搖搖頭,表示無奈,“奴才隻知道年側福晉身體不好,其他的,奴才是一點都不知道。”
十三爺擰眉想了想,蹙了眉心說道:“趕明天我自己去問四哥。”
“奴才告退。”蘇培盛躬身後退幾步,才轉身離去,一路小跑着跟上了四爺。
假山後,九爺憤憤不平的抓住手邊的薔薇,他的手指原想蹂躏薔薇,卻反被薔薇尖銳的刺傷,血迹從手心一直蔓延到手背。
他們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一樣刺在他心口。
“幽若,你這麼快就懷上了他的孩子,這麼快就把自己的身體給了他,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痛,你怎麼就……”他不忍說出讓他氣得想殺人的字眼。
閉上眼睛,腦海裡卻揮散不去他們糾纏的畫面,拳頭在身後緊緊握着,克制住自己想要追過去的沖動。
他好恨,他真的好恨,眸底無盡的恨意似能把活人給吞噬了,無盡的絕望中他還是頹廢了,靠着假山坐下來,一雙手深陷泥土之中,關節都隐隐泛白。
……
“砰……”雕花木門被四爺一手推開,随之而來的是一股寒氣飄了進來,炎炎夏日也抵不過來人的寒冷氣息。
趴在床上吐了将近一個時辰的年幽若已快虛脫了,聽到推門的聲音,她擡頭瞧見一個陌生的男人。
一襲淡墨色錦袍襯得他英氣逼人,隻是一雙眼睛漆黑如墨,深邃冷峻如萬載玄冰,卻像是有些漠視一般,懶得正眼瞧她。
她不知來人是誰,略顯稚嫩的臉上頓現驚愕,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無神的訴說着害怕與不安。
“側福晉,這是四爺。”蘇培盛好心提醒了一句,讓她趕快見禮好滅了四爺的怒火。
年幽若心魂劇震,她恐懼的掙紮着起身下床,雙腿抖的站立不穩。
倚着雪兒的身子顫顫巍巍的來到四爺跟前,低頭俯身行禮,“妾身給四爺請安。”
半天都沒有得到回話,她一直保持着半蹲姿勢,不敢擡頭,隻感覺一陣冷冷的風撲面而來。
最終,她虛弱的身子倒在了雪兒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