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鬧夠了就給我回去。”八爺截住了他的匕首,不顧他的狂吼狂叫,跟其他兄弟把他給架走了。
淅瀝瀝的小雨未停,雨點兒落在傘面上,仿佛沁透了些寒意。
四福晉把手中的傘傾向四爺,柔聲道:“夜間寒氣重,四爺要注意身體。”
沉默了半晌,四爺才轉身回府,她驚魂未定的跟在後面,低着頭走着。
回想方才驚心動魄的那刻,她的腿似乎還在顫抖,兩兄弟為了一個女人動起了刀,這事要是走漏出去,四爺與年府的喜事定是辦不成了。
……
九爺回到自己府邸見到誰都指着鼻子一頓大罵。
十爺靠近八爺低聲說道:“皇阿瑪将年氏賜給了四哥,這年家就相當于有了人質抵押在他手上,年羹堯必定不會心存二心了。”
八爺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九爺,也刻意壓低了聲音,“年家與四哥的親事已是闆上釘釘,九弟就是鬧翻了天也沒用,他與年姑娘有緣無份。”
十爺氣的嘀咕道:“四哥怎麼就喜歡搶兄弟的女人,這還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嗎?”
九爺聽到後,雙眼布滿了血絲,把桌案上所有物件都砸碎了,仍是沒辦法洩憤,他握拳狠戾道:“葉欣不是他喜歡的女人嗎,我去宗人府把葉欣給殺了,讓他嘗嘗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
八爺揚聲憤然道:“你用腦子好好想想,葉欣到底是誰的女人?”見他呆愣了,他又肅聲道:“葉欣是太子爺的侍妾,你殺了她,不說太子爺會不會就此算了,就是皇阿瑪那裡,你也得有個合理的解釋。”
九爺心頭一震,人已癱坐在椅上,他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八爺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四哥娶年姑娘不是針對你,皇阿瑪将年家劃入他的門下,他或許就有此等考慮,你怎麼都慢了一步。”
九爺低着頭,掩住眸子裡痛色,他喃喃道:“四哥考慮得頗為周詳,我怎麼做都沒用,是我不該遇見幽若,是我不該喜歡她。”
“九哥,你别這樣。”十爺來到他身邊,耐着性子,溫聲說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天底下好女人有很多,十四弟都挺過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沉淪?”
聞言,九爺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轉眼看着門外,笑容蒼涼無奈。
他撐着桌面起身,提步緩緩走了出去,并未說話。
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令十爺面上泛起擔憂之色,“你去哪?”
八爺幽幽歎聲道:“讓他一個人靜一會,他現在不需要别人跟着。”
十爺随即轉身大步回了大廳,靠在椅子上歎了歎氣,他未對哪個女人是特别的喜歡,不明白被情所傷有多麼難過。
想起四爺的目光始終鋒利無比,像是要把九爺往絕路上逼,他知道這又是一場兄弟大戰。
……
次日,不到卯時,天已見亮,今日的陽光驅走了雨水帶來的朦胧濕氣。
管家向八爺禀報九爺不見了,他聽後輕輕蹙着眉頭,考慮了好一會才吩咐道:“待會你們去年府接人回來,不能讓這事鬧到皇上那裡。”
“奴才知道。”
十爺跳了起來,催促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點過去。為了不讓九哥釀成大錯,也得盡快把他給弄回來,年氏已經被賜了婚,九哥不能這個時候去見她。”
說着,兄弟二人便疾步出門。
昨日年遐齡接到賜婚聖旨後,已料到九爺還會再來鬧,他早對奴才下了令,不準放九爺進來。
聽着那一聲接一聲的敲門,年羹堯神情無奈,“爹,九爺在這麼喊下去,我怕幽若跑出去見他,她身子還未好,不能在受寒。”
年遐齡望着門外,聲音冷沉,“幽若那裡沒事,我已經讓人好好看着她。”
想到康熙的賜婚,年羹堯憤怒難耐,“四爺會娶幽若,這不是要把幽若逼死嗎?”
年遐齡苦笑道: “從我們年家成為四爺的奴才時,很多事情便由不得自己選擇了。九爺具有經商天賦,又有政治手腕,這樣的人四爺怎麼會忽視。”
“我不舍幽若給人做妾,哪怕是四爺的妾也不行。”年羹堯暗啞的聲音夾雜着濃濃的恨意,四爺把婉玲從他手中搶了去,現在連他唯一的妹妹也要奪走。
他們年家跟四爺有仇嗎,為何四爺非得搶走他在意的人。
年遐齡的嘴角微不可覺的抽了抽,聲音壓抑到不見起伏的平靜,“皇命難違,你不忍心讓她做妾,難道忍心讓你妹妹去死,别說一個幽若,惹怒了龍顔,就是你我的人頭都未必保得住。”
作為一個父親,他又怎麼願意幽若嫁給四爺,她一個不谙世事的女子,皇室後院是多麼的難以生存。
她母家煊赫又如何,畢竟後院内宅之事,年家無法插手。
年羹堯雙手握住膝蓋,衣袍被他抓起,他咬牙切齒道:“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