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忽然,十三爺被一股強大的勁力沖擊得蹭蹭蹭的退了幾步方才穩下身形,鐵青着臉看着懷裡的人。
“萍兒,你怎麼站都站不穩?”白初念一臉壞笑,拉過了她埋怨道,“十三爺這麼尊貴的身子骨不是你可以碰的,若把他碰壞了,你還得服侍人家呢,以後要小心點知道嗎?”
萍兒睜着一雙迷茫的眼睛看着她,明明是她從她腿上踢了一腳,才使她跌倒在十三爺懷裡的,怎麼又怪她站不穩了?
她聽見了十三爺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的聲音,縮着身子躲遠了。
“咔嚓”一聲,假山旁邊的李樹從中折斷,吓得奴才們四散而逃。
稍微離近一點的奴才弓着身子給十三爺讓了道,又小心的跟在身後把他送出了門。
白初念清了清嗓子,嘹亮的聲音響起,“你們以後得把大門關好,不能在讓不相幹的人冒出來了。”
一衆奴才點點頭,遵從吩咐把大門給關上了。
看着地上被十三爺一掌劈斷的李子樹,白初念輕歎道:“春季是李樹開花的季節,可惜遇到了一個不知惜花的粗魯人。”走到跟前,彎下腰折了一捧遞給萍兒,“找個好看的花瓶把它插上,放在屋裡欣賞也不錯。”
萍兒應了一聲,便跑進了裡屋,一邊的奴才開始清理院子。
白初念坐回了桌前,摘下了腕上銀镯子,不由得笑了,清淺的一晃而逝。
十四爺不知道好好的去愛完顔如夢,卻把整顆心撲到她身上。
她不會愛他,也不會嫁給他,她隻想每天無憂無慮過着舒心無比的日子。
若她在這個世界裡孤獨終老也無所謂,她不會對這裡任何一個男人動心。
……
日頭漸漸西落,一個沉穩潇灑俊朗的男子騎着快馬穿行在寥寥無幾的街道上。
馬兒在東北角一處莊嚴肅穆的府邸停下,他把馬兒交給奴才,自己快步進了大門。
入得門内,穿過白玉拱橋便遇上迎面而來的蘇培盛,他擡手免了禮數,随口問道:“四哥還在休息?”
蘇培盛笑答:“四爺已經起身了,您随奴才過去。”
進了翰墨軒,他便退下了,十三爺推門入内,看到在窗前負手而立的四爺,棱角分明的側顔有幾分犀利的冷硬,垂着眸子像是有心事。
他關心道:“你的傷要好好養,不能這麼快下床。”
四爺轉頭,眸色沉靜地看着他,淡淡說道:“也不能一直躺着。”
十三爺蹙了蹙眉,“你可要盡快養好身子,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可不想做了。”
四爺瞧他神情冷然,猝然一笑,“你被十四弟發現了。”
“我生氣跟他無關。”
“那是因為什麼?”
十三爺胸口一堵,嘴唇動了一瞬,最終卻是默然。
四爺認真地審視他臉上的表情,瞥過他緩緩收緊的右手,像是什麼都沒察覺般,獨自坐在一邊,斜靠在椅背上,“十四弟今日沒出宮?”
十三爺猛吹口氣,氣惱道:“我到是想他出宮,跟了他好幾天也沒見他去找年羹堯,我覺得八哥在這件事情上可能不會指望他。”
四爺沉默一瞬,疑問道:“你是這麼認為?”
十三爺微微點頭,“還有九哥呢,他這麼一個活脫的人你不能忘了,他比十四弟會耍滑頭。”
四爺修長的手指輕叩着茶盞,緩緩端起抿了一口。
二人沉默期間,有奴才進門送來幾盤點心,又給他們添了一盞茶水。
十三爺拿了一塊千層糕嘗了一口,忽而想起在白初念那裡看見一盤同樣的糕點,想到她的調侃捉弄,一時沒了食欲,将手裡的千層糕往碟子裡放了回去。
他憤然的神色,眸底的寒芒都被四爺收入了眼中,“你今日還見了誰?”
“還能有誰,宮中除了一個白初念,還有誰能夠這麼氣我的。”
四爺眸光一暗,“你怎麼會見到她?”
“我見十四弟去找她,我猶豫了許久便也進去了,最後,十四弟被我給氣走了,我又被白初念給氣到了。”
四爺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書案一角,而後又微微蹙起眉心。
“我是不明白十四弟,都這麼多年了,他還對白初念難以忘懷,果真是情根深種啊。”十三爺歎了氣,雙手無力的撐着桌面,“誰說皇家人無情,這十四弟不就是一個癡情種嗎。”
“他說了些什麼?”四爺語氣很淡,淡的讓人感到似乎在心中壓抑了許久瞬間噴薄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