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聽完十三爺的傳達，他沉默的閉上了眼睛沒再多言。

直郡王最怕這樣的情形，焦急的問道：“皇阿瑪信了二弟的話？”

康熙依然閉着眼睛，在衆人以為歸于沉默時，他睜開了雙眼，緩聲道：“朕當時懷疑胤礽有謀害朕的企圖也是出于一時的憤怒和誤聽人言所緻，朕那時實在是氣極了。”

聽到這些，直郡王心中縷縷懼怕堵在心中，他怕康熙原諒了廢太子，怕廢太子再次得聖寵，更怕自己沒有了将來。

“朕對胤礽的指責是過了些，朕相信他沒有圖謀害父之心，朕也相信胤祥的話。”

康熙看向十三爺的眼神别有意味，卻讓在場他人心中瞬然湧上了别樣滋味。

然而他們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廢太子半句不是，隻能靜靜的聽着。

在聽到康熙要把廢太子身上的鎖鍊去掉時，直郡王慌張的說道：“皇阿瑪，二弟是個罪人，哪裡能去掉鎖鍊。”

康熙揚眸一掃他，冷聲問道：“你認為胤礽有罪，可有想過他還是你的兄弟？”

此話一問，無人回答，都知道他們的皇阿瑪重情重義，想看到兄弟間友好相處。

如此，誰又敢再亂答話。

十爺側頭凝視着直郡王，劍眉輕揚，“大哥把二哥訓得也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都是兄弟何必呢。”

直郡王心一顫，目光飄飄浮浮，不敢迎視着康熙的寒眸。

“你快别說了。”九爺急的踢了十爺一腳，他那些天沒少欺淩廢太子，怕這個二愣子把他一起供了出來。

康熙一道深銳的目光暗暗落下，厲色質問道：“十阿哥，你說是怎麼回事？”

被點了名，十爺緊張的支支吾吾好一會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康熙氣息頓時出現了一絲紊亂，隐隐散發出暴戾之氣，眸光直射九爺，“九阿哥，你來說。”

九爺吓得身子一縮，急忙小心翼翼的垂下頭，不敢作聲，心底暗罵着十爺。

見他們都不言語，一怒之下，康熙抄起禦案的硯台順手砸了出去，離的最近的十爺始料未及，額頭不慎被砸出了一道傷痕。

雖不是太深，卻隐見血絲溢出，若是旁人所為，他定叫他後悔出生。

膽小怯懦的人見這陣仗，更是戰戰兢兢，目光都不敢高擡。

“你們都不敢說，準備讓朕去徹查？”康熙涼聲問道。

“皇阿瑪，兒臣告訴您，是大哥打罵二哥，此事跟兒臣無關。”十爺吓得一股腦招了，完全忘記了九爺置身其中。

“皇阿瑪，兒臣知錯。”直郡王已知自己跑不掉了，他要拉出一個墊背的，膽寒心顫道，“可是九弟對二弟也動過手。”

康熙怒目直視眼前的二人，低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胤礽雖被朕廢了，可是他還是朕的兒子，是你們的兄弟，你們膽敢這麼對他。”

直郡王跟九爺一同跪了下來，恐慌的認了錯。

“你們不準再接近胤礽，看押胤礽就交由胤禛跟胤祥，要是再讓朕發現你們去上驷院，朕把你們也一并關起來。”康熙一拳砸在了龍案上，狠色道，“都滾出去。”

衆人臨行之前，四爺跟十三爺被單獨留了下來，康熙對他們仔細詢問了廢太子近日的一些情況。

走出了乾清宮，九爺把十爺逮到一頓臭罵，怪他說話不經過大腦，“這下可好了，二哥不僅得到了人身自由，還被皇阿瑪心生憐惜，照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還會走出上驷院。現在我不能在靠近二哥，還讓四哥跟十三弟得了好處，要是二哥哪天被皇阿瑪釋放了，他們跟着有獎賞也說不定呢。”

十爺摸了摸腦袋，撇嘴道：“我不是沒想到嗎，我也很後悔自己怎麼就好端端的多了嘴呢。”他摸摸額前的傷，看着手上沾染了血迹，氣的舌頭都快咬斷了。

九爺說的不解氣又從他腦門子拍了一下，“你不會說話就少開口。”

八爺仍舊是一臉輕風細雨的笑，“不是還有大哥嗎，你好好想想，大哥能讓四哥一人獨享尊榮。”

“對啊，大哥的能耐不能忽視。”十爺偏了偏頭，帶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哪用的着我們冒頭。”

……

心裡憤恨難平的直郡王，回到府邸，一通亂砸，才覺得稍稍解了氣。

剛走進院内的明珠聽見屋内責罵奴才的聲音，連忙加快腳步來到了跟前，“王爺去了一趟乾清宮發生了什麼事？”

直郡王擡手，一屋子的奴才很快都退了下去，他這才慢慢将乾清宮裡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