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相當灼人,白初念泡了一個溫水澡,待身子清爽了,爬上床安穩的睡個午覺。
直到耳畔間聽到萍兒喚她的聲音,這才朦胧睜眼,看着窗外日頭還高,睡眼惺忪的她不情不願的坐了起來,“還早呢,你這麼急着叫我幹嘛?”
萍兒笑的歡快,“皇上率一衆皇子及王公大臣巡幸塞外,舉行每年一度的木蘭秋狝,不日便會啟程。皇上已經讓奴才過來傳話了,讓你做禦前宮女,随身伺候。”
白初念略微驚訝,又輕輕一笑,她終于可以出宮了,有機會見見京城之外的世界,去蒙古大草原,去看那裡的風光。
這一去至少幾個月,那裡水草茂盛,是極好的狩獵之地。
而康熙去木蘭圍場不僅僅是狩獵,會見蒙古親王大臣才是此行的目的。
太子要廢了,八爺終要浮出水面,她所期待已久的事情即将來臨。
她臉上帶着愉悅的笑容,翻身下了床,忙着收拾出行行李,萍兒在一旁幫着忙。
……
六月初,康熙出遊巡幸塞外,此行駛至熱河行宮,一衆皇子阿哥與文臣武将伴駕同行。
宮廷禦隊龍辇鳳車,浩浩蕩蕩的人馬延綿了幾十裡。
馬車一路搖晃颠簸,白初念隻覺得頭晃的有點暈,讓她沒了好心情欣賞沿路的風景。
途中儀仗隊稍作停歇,她喝了好些茶水,閉上眼睛睡了一會。
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整個人舒服了好多,她往車窗邊靠了靠,擡手掀開身側的車簾,入眼一片碧草茵茵。
放眼眺望間,遼闊無邊的草原被紅豔豔的太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突然間,一個孤傲清冷的身影遮住了她眼前視線,她放下車簾,靠向身後的車壁。
四爺是天性本就如此,還是沒人理會他,令他看起來如此孤冷。
這樣的男人女人喜歡他什麼?喜歡他這張冷臉對着人?
她又挑起車簾探出頭看着他清俊的側顔,那些皇子阿哥們皆盡是人中之龍,眼前的四爺是傲入骨髓,可他絕對不是女人的理想夫君。
馬車輕晃幾下停了下來,她沒坐穩,腦袋撞到了車壁上。
她轉身挑起另一邊車簾,探頭望向外邊,問道:“為什麼又停下了?”
離她最近的一個侍從答道:“皇上累了,吩咐隊伍停下歇息一會。”
小半個時辰後,隊伍啟程,大隊人馬抵達圍場,天雖沒黑已是黃昏時分。
馬車停穩了,白初念掀簾跳了下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坐了好幾天的馬車,搖來晃去,渾身酸痛,骨架都快散了。
放眼遠觀,草原上的風光真美,比紫禁城多了幾分甯靜、安逸。
一看到她,九爺滿臉怒火,眼中恨意灼灼,“你怎麼會來?”
白初念輕輕一笑,欣賞着他的痛恨之色,卻不答話。
十爺跑到康熙跟前,鼓着臉問道:“皇阿瑪,您怎麼把她給帶來了?”
“朕還不能帶一個奴才過來?”康熙面容随和,但聲音聽着微冷,讓人不敢再詢問半句。
白初念忽略他們敵意的目光,對着康熙屈膝一禮,“皇上,您舟車鬧頓好些天,奴婢扶您回營帳歇着。”
“嗯。”康熙轉頭先走一步,她跟在身後。
所有人苦思不解、憤而難平,白初念有何資格伴駕出行?
此次塞外出巡,後宮妃嫔都不在其内,她卻能勝過一衆妃嫔能夠陪王伴駕,可見她有的是手腕。
夕陽下留着一抹殘紅,十四爺心中無法抑制住濃濃的悲傷,正一點點勾起那些屬于他一個人的回憶……
他牽過一匹黑馬,翻身上去,眨眼之間,連個人影兒都見不到了。
此時呈現在衆人眼前的,隻有滾滾塵土四散飛揚。
“這十四弟又怎麼啦?”九爺望着滿天塵土嘶吼了一聲,“白初念還能拿去他的一條命?”
一衆人望着他離去的方向搖了搖頭,便回了自己的營帳。
夜色深籠着整片草原,一輪明月懸挂于一片清幽的夜空上,幾顆零星萦繞周圍,忽明忽暗、閃閃爍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