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在笑,白初念心中突感不爽,惱問道:“您笑什麼?您是覺得奴婢說的有問題?”
“你說的沒問題,問題是我要不要該聽你的。”
“您心裡沒點數嗎?即使奴婢不提出來,您還能放了九爺?”
十三爺終于沒忍住,狠狠的磨了磨牙,氣問道:“你怎麼這麼喜歡窺探别人的心思?”他有種沖動想把她腦袋瓜子打開看看,怎麼什麼都能被她猜中。
白初念冷嗤了聲,“喜歡的原因憑什麼要告訴你。”
“你都已經知道我們不會講兄弟情,我們也不否認了。”十三爺雙手環在胸前,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說着。
白初念瞪他一眼,繼續說道:“隻有這樣,才能讓一些官員有理由相互攀扯,他們到底會投向太子爺,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跟着八爺,奴婢見識的不少,朝中哪個貪官一眼就能看出來,瞧着都像是兩袖清風,可是四爺眼睛雪亮,誰能夠真的跑的掉。”
十三爺聽着頻頻點頭,這個白初念真是投錯胎了,她就應該做一個男人。
“十三爺跟随皇上打過仗,在軍中人緣又好,跟大臣關系也不錯,可唯獨待太子爺沒有真心。”聰明人說話懂得明褒暗諷,白初念有恃無恐,明目張膽指名他是個不忠的臣子。
這番話令十三爺刷的一下變了臉,他怒喝道:“你的話聽着讓人不大舒服,你在說下去,誰能保證你不會挨揍。”
白初念不怕他的警告,心頭一時泛起濃濃的興趣,她淡淡笑道:“您有好人緣,一定會跟着四爺一起上陣殺敵,可是追繳國庫欠銀一事無法繞過人情,您就是發動軍中力量也起不了一點作用,這混的再好,關鍵時刻有沒有您都一樣。”
“你一張嘴不饒人,小心哪一天被人給毒啞了。”
“這事,您晚上做夢想想就行,别說出來惹人笑了。”
“真是自信的很啊,宮中有多少人想暗害你,你心裡不清楚嗎?”
“奴婢的狡猾誰能夠相比?想殺奴婢的人确實不少,但在宮裡動手,那不是自取滅亡嗎?”
十三爺諷刺道:“女人精于算計,陰險惡毒,你可算第一個,就是那位小八嫂也不如你一半。”
提到花子吟,白初念一時恨意爆發,他竟拿她跟花子吟那樣卑鄙無恥的女人做比較。
她雖然使手段加害于人,隻不過是針對于八爺,比起白四海沒了一條腿的痛苦,這又算什麼?
花子吟殘害小谷的身體,她便要摧毀八爺的精神。
她站起身對着他們吼道:“一壺水都被你們喝完了,是時候走人了,别賴在這裡白吃白喝。”
見她的臉一下子冷若冰霜,眼睛裡隐隐閃着怒意,十三爺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小八嫂雖卑鄙了些,你還能算得上一個正人君子。”
白初念神情晦暗,怒眉橫眼,“走不走?”
“不用你趕,我們自會離去。”十三爺擡起胳膊聞了聞身上酸酸的汗味,皺了皺眉,霍然起身,“四哥,我們走。”
走到院門口,他回頭給了白初念一個白眼,他一個皇子還被一個女人給攆走的。
女人還真是奇怪,說變臉就變臉,這翻臉比翻書還快。
看着奴才關上了大門,白初念轉身一腳踢向了身側假山邊上堆砌的頑石,石頭應聲而碎。
她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随手端起已經涼了的花茶,猛灌了一口才算出了一口悶氣。
花子吟那個愚笨的女人,已經被八爺打入了冷宮,一時想翻身怕是難了。
今年是八爺人生最灰暗的一年,她要抓住這個好時機來修理他。
這裡的水已然被她攪渾了,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不了大局,倒不如多拉幾個人進來。
四爺野心雖大,但至今卻尚未插手過皇室紛争,一直沉寂無聲,與八爺也沒個正面對弈。
她必須得導緻他們兩方來一場正面交鋒,不管他們哪方被動,都隻會被對方碾壓。
何況,四爺本就深不可測,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觑,定能與八爺分庭抗禮,他一直隐忍不發,還是受了太子的壓制,隻有太子廢了,他才敢正式與之較量。
她擡起眸子,看了看蔚藍天空,眼角眉梢都蕩着笑意。
這一場沒有棋盤的棋局裡,她無意拉四爺入局,但他已然步入了她的陣營,與她共同籌謀。
盡管他們勢不兩立,可現在卻要被逼的跟他站在同一立場,隻因為他們有着一樣的目的,要把八爺逼上死路。
棋盤已開,她等着四爺落下第一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