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傳出一陣陣凄厲的喊叫,那聲音慘不忍聞,守在外面的奴才也有憐憫之心,聽了心裡都是一陣難受。
他們不止一次見過太子這樣對待女人,可哪個女人也沒像她叫的這麼凄慘。
小柱子作為太子貼身奴才,早就充分見識了太子身邊女人各具特色的順從、奉迎。
雖見多識廣但也見慣不怪,可是這個女人居然這麼與衆不同。
“啊……”太子的一聲慘叫從殿内傳了出來。
門外的奴才感到情況有異,個個滿臉驚恐,顧不得太子會不會治他們的罪,直接推開門一窩蜂的闖了進去。
隻見太子赤.裸着身子鮮血淋漓的趴在床上,背部還插了一把短刀,嘴裡發出痛苦的嚎叫聲,劇烈的疼痛使他面部扭曲變了形,被褥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這慘不忍睹的景象,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吓得差點都昏死了過去。
太子死了,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奴才還不都被皇上誅九族。
一屋子的奴才包括小柱子在内都像隻沒頭蒼蠅似的原地打轉。
太子趴在床榻上見他們愣着不動,他虛弱無力道:“趕緊去傳太醫。”
衆人驚醒,小柱子腿腳發抖,東倒西歪的朝門外跑去,嘴裡還不停的大喊着:“太子爺受傷了,趕緊去傳太醫……”
夜晚格外的安靜,他這一連串的大喊,所有當差的奴才都聽見了,一時之間炸開了鍋。
有的往殿内跑,準備察探太子傷勢如何,有的跟着小柱子往院外跑,嘴裡不停的大喊大叫,呼救聲不斷,還有的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毓慶宮弄出了巨大動靜,還未走遠的皇子聽到他們那一聲聲呼救,都停下了腳步,回頭向院子裡張望,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一衆奴才經過他們身邊,直郡王叫住了一人,“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在向誰呼救?”
太子傷的嚴重,這些奴才隻顧着奔向太醫院,早忘記了他們這些人跟太子不和,沒考慮這事該不該說,随口就說道:“太子爺被一個女人給刺傷了,奴才要去太醫院請太醫,太子爺的傷不能多耽擱。”
說完不等主子們放話,一群奴才一溜煙的全跑了,誠郡王是第一個拔腿往回跑。
十爺哼哼一笑,笑的滿臉得意,“葉欣敢刺傷太子爺,那就是故意謀害,皇阿瑪對這事一定會徹查下去,等待她的隻有皇阿瑪一聲令下,然後被送往菜市口處以極刑。”
九爺側目瞥了四爺一眼,冷笑道:“那麼一個天仙美人最終以這個結局收場,真讓人唏噓不已,真是天妒紅顔啊。”葉欣弄的這麼慘,也是因為他的見死不救,若他不是這麼自私自利,又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就不知他還能不能裝作毫不在意。
四爺從始至終都保持着一貫的冷清面目,從容平靜的面龐,中規中矩的說辭,不失分寸的應酬,一切都做的讓人看不出半點與往常有所不同。
但他現在裝不下去了,葉欣刺傷了太子,結果隻能是人頭落地。
他可以狠心不救她,可以裝作不認識她,可以把她送給别的男人,可以忍受她被人肆意調戲侮辱,甚至可以看着她被太子抱在懷裡。
他什麼都可以假裝不在乎,可是他接受不了她被處死。
雖然她在他心裡沒有多麼重要,倘若她因他而死,他的良心同樣會受到譴責。
十三爺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他,葉欣這一生确實是被他給毀了,她走到這一步是他一手造成的。
若是他們從來沒有相遇,若是他曾經沒有主動去找她,她又怎麼會被太子強留毓慶宮,又怎麼會被逼到刺傷太子。
她是那麼嬌弱可憐的一個女子,連說話都不敢大聲,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看着讓人心有不忍。
可她卻狠的下心對太子出手,這是被逼到什麼地步才敢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
小柱子帶着一群侍衛兵分兩路,一半人闖進了太醫院,另一半人直闖乾清宮。
太醫院這邊聽聞太子被利器刺傷了,瞬間都慌了,緊接着整個太醫院夜晚當值的所有太醫都被帶進了毓慶宮。
一路上是連走帶跑,生怕去晚了耽誤了太子的傷情,如果太子傷情惡化,那時皇上怪罪下來,他們都得腦袋搬家。
這一大群人慌慌張張的奔往毓慶宮,引來不少大内侍衛的注意。
夜間巡邏的侍衛戒備心本就很強,稍微有一點點動靜就會上前察探情況。
但在聽聞太子受傷,他們也是吓的魂不附體,一句話都不敢多問,直接放他們走人。
東暖閣亮着燭火,康熙正在批閱奏折,在他全神貫注的看折子時,聽到門外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而且是越來越近,他不禁合起手中的折子,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一下疲勞。
“皇上,太子爺遇刺了。”門外響起小柱子嘶吼的聲音。
這一聲竭力嘶吼傳進了殿裡,康熙感到頭腦一陣暈眩,差點倒了下去,幸好旁邊的李德全扶住了他,他同樣被外面的這一聲吼叫驚得全身發軟。
“皇上,太子爺遇刺了。”小柱子一聲聲嘶吼着,沒見到康熙出來,他急的跪在殿外嚎叫大哭。
太子萬一死了,他一條小命肯定沒了,他家裡還有年邁父母要養活,他現在不能死。
聽到“吱呀”一聲開門聲,他頓時擡起頭瞪大了眼睛。
看到康熙在李德全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立即爬了過去,哭道:“皇上,是奴才該死,奴才沒有保護好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