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是在故意試探他，否則絕不會好端端的問他這些問題。

他故作鎮定道：“四爺，奴才跟葉姑娘從小一起長大，奴才不可能會讓她因為奴才而丢失了性命。”

四爺繼續逼問道：“如果是你一時沖動做了什麼事情，讓她丢了性命呢？”

李衛惶恐不安，聲音忐忑道：“奴才不知四爺的意思？”

這一刻，四爺眼底殺意凜凜，“其實你因為欣兒，對我一直都有恨意。”

李衛心中苦笑，他一個奴才哪敢對主子心存恨意。

四爺從他手中搶走了欣兒，讓他很是難過，可他從來就沒有恨過。

他要是敢對四爺有一點恨，早就想辦法來報複這奪妻之恨，又怎麼會這麼久還老老實實的待在府裡。

他是一個忠誠的奴才，對四爺一直都敬畏，從來不會懷有二心。

即便四爺這麼傷害欣兒，讓他痛苦不堪，他也沒有怨恨過他，自始至終他都願意放手。

“奴才對四爺沒有半點恨，葉姑娘可以跟着您比跟着奴才要好，奴才這輩子都隻是一個奴才，她若是當初跟着奴才，将來隻會過貧苦日子，她跟着四爺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四爺給她的東西，是奴才窮極一生都給不了的，奴才又怎麼會恨您。”

他說完，四爺沒有再接着詢問，隻是冷冷的盯着他。

這更讓李衛渾身緊張，眼睛都不知看哪了，他認真道：“四爺，奴才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之言，奴才在府裡安分守己的做人做事，隻要您吩咐奴才的任務，奴才會竭盡全力的去完成，從來沒有讓您失望過，奴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對您心生怨恨，奴才對您忠心耿耿，從來沒有對您有不忠的想法。”

除了跟白初念見面一事不能說，其他，他沒有什麼隐瞞的。

雖然他為了欣兒敢對抗四爺，但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對抗。

良久，四爺冷漠道：“你先下去。”

李衛心頭微松，躬身說道：“奴才告退。”

十三爺心中連連歎息，知道四爺是顧及葉欣的感受，所以才拿不定主意，不知該怎麼懲治李衛。

他們這對主仆為了一個青樓女子還成為了敵人。

一個為了女人出手搶奴才的未婚妻，一個為了女人敢背叛自己的主子。

這要是再傳出去，還真讓人笑死了。

四哥日後被人嘲諷也怪他自己，誰讓他流連青樓？誰讓他從李衛手裡把葉欣搶了過來？

還堅持把她帶回府偷偷的藏了起來，被人發現了，這怪得了别人嗎？

葉欣才是無辜的，要說她有錯，錯就錯在她愛錯了人。

他們現在都要為這場錯愛準備付出慘重的代價。

蘇培盛吩咐奴才進來換了一盞茶，十三爺端起茶盞喝了幾口，好一會才問道：“你就這樣放了李衛？”

“我不會放了他。”

“那你準備怎麼做？”

“現在有任何舉動隻會打草驚蛇，八弟那邊也有所警惕，我先在府裡控制他，等這些事情過去後再除了他。”依四爺的處事手段，他不會容忍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奴才，必須要悄然無息的除掉李衛，隻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他的目光望向了院中幾棵楊柳，黑暗中柳枝随風飄動着，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事到如今，别無他法，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已經無路可走。

當初把葉欣帶回府就應該想到這樣的後果，而他當時還抱着僥幸心理，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異想天開的以為自己可以解決她的身份，然後在光明正大的迎娶她進府，現在想想還真的是愚蠢至極。

如果再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還會這麼做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他絕不會任由自己毀在一個女人身上，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惹得衆人的嘲諷。

……

回屋後的李衛，仔細思索着四爺的每一句話，他仍想不出，四爺今晚到底是因為什麼找他。

四爺找他隻是為了試探他對葉欣的感情？隻是想知道他有沒有怨恨他？

他沒有白初念聰明，他就是今晚一夜不睡，想到天亮都未必想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