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蘇青一喜,梁淮波心則沉了下去。
蘇青興奮道,”看來你腦子還清楚。當初我不就說了,我也想搞他。現在正是我下手的時候,我打算……”
後面的話音越來越輕,梁淮波聽不清,隻看到王威驚疑地看了他一眼,對蘇青低吼,“你瘋了?他事後報複怎麼辦?”
蘇青不屑地笑起來,“要做就做徹底。你不敢殺了他,以為他事後能放過你?不過正好,我也不想殺他。聽我的,事後他不會報複的,知道什麼叫投鼠忌器嗎?大人物都愛名聲,他也不想聲名狼藉,成為别人看笑話的對象的。”
看着兩人達成共識,梁淮波面色平靜,一顆心卻不斷下墜。不詳的預感籠罩着他。
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心裡暗恨。
該死的蘇青,下的什麼藥,四肢現在還半軟着。
唯一的希望就是,這種藥他們自己也沒有多少。
在他們準備期間,手上的麻繩松動了一些。
梁淮波精神一振,動作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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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灼騎着機車在公路上飛馳,神情緊繃,眼裡都是狠色。
耳機中張涼說,“袁少,老闆的手機被關機了。沒有老闆那邊的軟件操作,我們得到的地址精準性不夠,隻有大概的範圍。你現在已經離得很近……到了,就是這。”
“這裡過去是一片廠區,前些年經濟不景氣的時候,大片工廠倒閉了,剩下那些也都搬走了。現在那裡都是一些廢棄的廠子,綁匪很大可能将老闆安置在那。”
“保镖已經在趕過去了,這段時間,勞煩袁少先行搜查。另外,楊先生那邊聯系我,警察已到位,到時候會和保镖一起到。……袁少,很抱歉之前對您有些誤會,但是——多謝您的幫助,我想,老闆也會記在心裡的。”
“别說廢話,老子是他男朋友。”
袁灼冷冰冰道,“去做事。保镖動作太慢,讓他們快點。”
張涼明顯聲音一頓,“……好的,袁少。”
把車停在路邊,袁灼眯眼看去。
灰白的廠區光秃秃的,一座座廠房像灰色的方磚,在這裡無序地排列着。
他放輕腳步,聽着廠房裡的動靜。
一片寂靜。
他看向廠房生鏽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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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内,一架攝影機立在門口,打開了蓋子。
蘇青透過鏡頭看向坐在破床墊上的梁總,露出了笑容,“淮波,你還是适合坐在這。”
不知哪裡搞來的墊子,隻簡單清了清灰,邊角的污漬顯眼地印着,顯然沒條件清洗幹淨。梁淮波坐得離那裡很遠,聞言冷了眸色,沒有說話。
王威焦躁地抱着手,對兩個男的那點破事沒有興趣,他來回走着,“别磨蹭了,你以為我們時間很多?我告訴你,要是事發,咱倆一個都跑不了。”
蘇青煩躁地摔了攝影機蓋子,“不用你提醒。”
他也沒興趣搞情趣了,開了機大步向梁淮波走去。
到了他面前,看到梁總的冷臉,他又高興起來,“梁總,是他催我,那我們隻好趕快了。”
梁淮波仰頭仔細地打量他,“蘇青,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麼?”他漫不經心地反問,伸手扒了他的大衣。
被繩結阻礙,大衣隻能挂在臂彎。解開西服唯一的扣子,将衣服順着肩膀滑下去,露出裡面貼身整潔的白襯衫,肩膀的弧度特别好看。
一顆襯衫扣子之前就被解開,清晰的鎖骨和兩邊鼓起的陰影透過領口看得見。
蘇青沒有進行下一步,側身讓攝像頭照得清楚,他津津有味地欣賞着,“梁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煽情?”
梁淮波不為所動,淡淡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做。在我追求你時,你對我不屑一顧。我放棄時,你又這副作态。如果你喜歡我,為什麼當初不說?”
這話完全攪亂了蘇青的興緻,他面無表情,“為什麼?”
“梁淮波,你知道,我的事業被毀掉了嗎?”
“什麼?”梁淮波臉上驚訝不作假,他确實沒想到這件事。
蘇青冷笑,“在你和我分手之後,立馬有傳聞流出,我的作品毫無藝術價值,名不副實。所有的成就都是因為你給我背書。然後有名的畫家泰鬥出來聲援,展館拒絕舉辦我的畫展。我在圈子裡的聲名一落千丈。”
“為什麼這麼驚訝?這不是你的手筆?”
梁淮波搖頭,“不是我做的。”
“猜到了。”蘇青百無聊賴挑起他的下巴,“那可能是你奸夫做的吧。不過誰做的也無所謂,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有資本時我是名利雙收的大畫家,沒資本時我又成了一文不值的騙子。你和我分手時,就想到這樣的結果了吧。”
不需要他的回答,蘇青自顧自說,“你問我為什麼不說?你也看到了,我怎麼敢說?我配嗎?”
梁淮波靜靜看着他,“所以你要把我拉下來。”
“對。”蘇青捏着他的下巴,“我本來以為你永遠不會變心,會永遠喜歡我。明明那麼有權有勢,卻從不提過分的要求,對我予取予求……結果你卻失身給别人,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對我視而不見,說抽身就抽身。我落魄時去找你,你連見一面都不肯。你變心得太快太徹底,但你要是以為我是任你擺布的廢物,那你就錯了。”
他轉頭看向鏡頭,“那個會為我們見證的。”
梁淮波搖搖頭,“你什麼都知道。當初你知道我‘喜歡’你,從沒在乎什麼配不配,卻故意貶低扭曲我的感情。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變心’,又裝作我們曾是戀愛關系,假裝這樣做,我就屬于你。”
“蘇青,不要自欺欺人了。”
“你又懂什麼!”蘇青一下被激怒了,扯着他的領子用力拽。
結實的紐扣沒被崩掉,衣物完好無損。
蘇青冷靜下來,又笑着去解紐扣,“算了,我們不說那些。時間緊着呢。”
欣賞地看着這具軀體,蘇青語氣嗔怪又帶着笑意,“真是的,淮波,你身材這麼好,以前居然不給我看。難道還會害羞嗎?”
他嬌俏地問,“我有福啦,可以埋進去嗎?嘿嘿,不同意我也要這麼做啦。”
在他歡呼着要埋進對方的懷抱時,一隻手頂住他的腦袋。
“!!!”
梁淮波一手頂着他的頭,一隻手還卷着幾圈麻繩,他站起身,麻繩滑落,礙事的衣服也掉落在地。
蘇青驚地倒退幾步,遠處的王威“騰”地站起身。
梁淮波上身赤luo,寬闊的肩膀撐着一身勻稱發達的肌肉,稍微活動下筋骨,關節卡卡作響。
他淡淡地說,“讓你失望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