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袁灼被驚地嗆個半死,剛想怼他,腦袋不聽話地暢想那副場景,眼睛越來越亮。
他矜持地說,“這麼快,不好吧?萬一他覺得我太着急了呢?”
頓了頓,“其實我們交往時間還不長,雖然已經非常親密,每天都親親抱抱,今天他還主動親了我兩次,也老愛黏着我。但是這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從長計議……話又說回來,我當然也希望你們能得到他的認可。但這是我不能掌控的事情,你懂吧?”
長歎一聲,“雖然我很愛他,他也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歡我。但你們想要靠我的裙帶關系走捷徑,感覺還是很有難度的。袁烨,你怎麼想?”
手指一頓,袁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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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闆都光亮照人的老宅中,閣樓卻積攢了重重的灰塵。
梁淮波把鑰匙揣到兜裡,慢慢收拾起來。
它占據别墅最高的位置,傾斜的棚頂斜度不大,下面就是連成一片的落地窗。
窗外是一個露台,圍牆上爬滿了枯萎的牽牛花藤。
這是他媽媽曾經的畫室。
把閣樓大緻打掃幹淨,梁淮波推開連通露台的落地窗,仰頭看黑漆漆的夜空。
低頭時,院子裡楓樹黑漆漆的,能想象出楓葉凋落的情景。
梁淮波突然想到:袁灼給他拍的照片中,也有很多楓樹。
想到這,他一愣。
心裡的枷鎖和顧慮,不知怎地松懈下來。
他回到畫室,走向牆邊厚重的木櫃。打開最下層的抽屜,幾幅破損的油畫随意擺着,或是缺邊少角,或是深深的折痕。
看見一副像被團皺後鋪平的畫時,他取畫的手忽然一停。
“他是梁氏的繼承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責任是什麼?這東西?”梁父憤怒地把畫團成一團,伴着兒童的哭喊和愛人的怒容,他把畫扔到地上,“一無是處!”
争吵聲漸漸隐沒,梁淮波發現自己手指僵直。
在父親已經去世的現在,他的影子仍然揮之不去,像午夜的幽靈,無聲無息又令人驚懼。
“叮鈴鈴鈴——”
老式的手機鈴聲響起,梁淮波回過神,掏出手機。
是袁灼。
他不知道自己臉上一瞬間放松的表情,接通了電話,“幹什麼?”
“——你怎麼總問我幹什麼?當然是想你了!”
直白的話讓他臉微微發燙,“我們剛剛才分開。”
“你說的剛剛是指三個半小時前嗎?我都開完家庭茶話會洗完澡躺床上睡覺了,居然還說什麼剛剛。”
“睡覺了還能給我打電話。”
“我不僅能給你打電話,我還給你打了視頻。夢遊了我還能對你大do特do你信不信?”
“你好好說話。”
“哦,那你幹嘛不接我視頻?”
“我沒接到。”梁淮波看了眼手機,“這裡信号不好。”
“那你現在能不能接我視頻?”
“你非要視頻幹什麼?”
“想看看你。”
梁淮波本該感動,但是,“我不信。”
袁灼怒然小勃,“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還不等梁淮波想明白這跟能力有什麼關系,袁灼已經揭開了答案,“我憑聲音就可以!”
“……”
能跟他視頻才有鬼。
兩人樂此不疲地拌嘴,明明感覺沒說什麼,挂斷電話時,竟然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腦子罕見有點空白,他之前在想什麼來着?
下意識伸手拿起那堆畫。
凹凸不平的觸感喚醒了他,他笑了下,徹底清空了雜念。
算了,又沒什麼好回顧的。
畫室的畫筆都很舊了,他想,明天去買點畫具吧。
就當是給袁大少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