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多鐘,外面的天蒙蒙亮。
袁灼房間門打開一條縫,警惕地左右看看,靜悄悄合上門。
“你要去哪?”
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他一跳,“媽?!你、你怎麼起這麼早?”
姜石穿着全套的運動裝,聞言狐疑,“我晨練,你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已經被發現,袁灼幹脆不藏了。他無奈地直起身,雙手插兜,“我那個,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姜石目光懷疑,“什麼事這麼急?我的假期隻有三天。”
因為工作,她和家人一直聚少離多。但感情并沒有因為距離變淡,又有袁父努力維系,直到今天“在她假期時全家相聚”已經成為了共識。雖然她并沒有這樣要求他們,但她其實也很珍惜和家人團聚的時光。
這個習慣作為慣例保持了好多年,這次兒子的特殊表現讓她驚訝。一瞬間,她意識到什麼,“談朋友了?”
袁灼要笑不笑,臉色在得意和“腼腆”之間左右橫跳,他矜持地點了點頭,“嗯”。
他的神情變化瞞不過母親,姜石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她一直以為,家裡兩個孩子一個性格沉穩但冷淡,一個性格灑脫卻不羁,都不像對愛情有想法的人。
本來都做好他們獨身的準備,沒想到大袁倒是給了她驚喜,“好事啊。”
她露出笑容,很快嚴肅道,“我和你爸從小不怎麼限制你。但既然你談戀愛了,無論如何不能辜負人家。聚散都好好溝通商量,這是最基本的人品問題。”
袁灼不高興地皺起眉。
姜石以為她不愛聽這話,眉頭也有點聚攏了,結果他來一句,“我們隻有聚,沒有散。媽你說話注意點。”
“……”姜石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行了,不跟你說了。外面天都大亮了,我先走了!”
“嗳——”一個晃神的功夫,袁灼泥鳅似的滑下二樓,再看,大門“哐”一聲合上,人走得沒影了。
姜石有點無奈,想到剛剛的事兒,又有點欣慰。
大袁也到這個時候了。
真是沒想到。
看着倒是認真的。不知道他喜歡上的對象是個怎樣的人物?
想必不會差的。
–
拉着窗簾,室内很昏暗。
隐約的陽光合成一條暗淡的金線,在床頭上來回搖晃。
光線之下,成熟的冷峻男子半張臉埋進松軟的枕頭,劉海蜷曲着搭在半邊眉眼,露出濃密纖長的睫毛。
床頭櫃上,鬧鐘指針已指向8。
忽然,窗簾晃動,其上出現一團巨大的黑影。
一隻手小心掀開窗簾,無聲無息跨越進來。
光線乍然膨脹,一瞬間照到床上人的發頂。
人影趕緊掩上窗簾。
光線暗淡下去。
他松了口氣。
走到床邊,房子的主人正在熟睡。俊美的男人半趴着,一隻手壓在枕下,其餘都被羽絨被包裹,籠出一座小小的山。
來人的視線在俊臉上遊移,從眉眼開始,随後是鼻梁,向下看到有點幹燥的唇瓣……良久,往下移動,看到拉到下巴的被子。
好半晌。
他猶豫地伸出手——
扯住被角慢慢下拉。
先是肩膀——很遺憾裡面穿了件黑色的絲質睡衣,好在能看到一點肉色。
來人呼吸一重,繼續動作。
胳膊和脊背露出來了——肩頸到背脊的線條一覽無餘,弧度恰到好處。
随後是後腰,然後繼續……
完美的身材在這樣的姿勢下越發明顯。寬闊的肩背到後腰處收束,讓人無法相信那樣的寬度能連接這樣的緊窄,而往下仍然挺翹。
堪稱黃金比例。
顯然來人也如此想。
他已半天沒有動作,直直注視這一幕,終于,他擡起手,伸向這具完美的身軀——
“啪”
伸出的手被握住,掌心相接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本該熟睡的主人仍然安靜地趴在枕頭上,露出的眼睛卻已睜開,帶着抓包的笑意和調侃,“看,抓到個賊。”
他面上還有幾分慵懶,勉力翻了個身靠在枕頭上,交叉的領口因此敞開,又很快合上。
“袁大少什麼時候破的産?我怎麼不知道?”他打趣地上下看,“我要早知道,哪還用你這麼辛苦?”
“說說,看上我這什麼了?”
袁灼悶笑,急跳的心髒被吓了一下,反倒平穩起來,他膝蓋跪到床上,眼神火熱地像要吃人,“看上這的主人了。可以讓我偷走嗎?”
“唔”梁淮波裝模作樣想了想,遺憾地搖頭,“沒有這個業務呢。”
“通融通融,梁總。”袁灼右手和梁淮波握着,此時手指暧昧地穿插進指間,與他十指交扣。左手光明正大在腰間一摸,扣住緊窄的腰,往上一提——梁淮波身體一震,下意識哼出聲。
“别讓我白跑一趟。”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呼吸相聞。袁灼停了一會兒,沒被阻攔,于是吻落在戀人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