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波攥着蘇青的手腕,扭頭看向門口。
袁灼眼角直冒青筋,大步沖到床邊。
張涼和幾個保镖在身後拼命拽他衣服。
“袁少!冷靜、冷靜,不要毆打傷患啊。”張涼說完一轉頭,看見自家老闆已身先士卒,差點捏碎蘇青唯一的好手,默默放棄了阻攔——并清退了閑雜人等。
“你進來做什麼?”梁淮波剛說完,就被袁灼拽開手,掏出濕巾對着手一頓猛擦。
“他怎麼在這!”不等袁灼回答,被放開的蘇青已尖叫起來,“不許你碰他!袁灼!!梁淮波!!!”
袁灼獰笑一聲,把梁淮波拉到身後,拿起了空置的枕頭。
噪音一頓,“你要幹什麼?你、你要謀殺?——梁淮波!梁淮波!!你就看着你的奸夫殺我?梁淮波!”
“閉上你的狗嘴!”袁灼拿着枕頭狠狠捂住他,又在瀕臨窒息的時候放開。來回幾次,蘇青就頭暈目眩,胸口火辣辣地痛,連帶着身上的傷都疼起來。
他終于開始畏懼,知道梁淮波不會阻止。
“不要!不要,我知道錯了!别過來!”他服了軟,眼淚又冒出來。
然而心底卻升起更多的恨。
“好了。”梁淮波拉住袁灼,低下頭認真看向蘇青。
怨毒的眼神遮掩不住,雖然隻一瞬,就撇開頭,卻瞞不住梁淮波的眼睛。
“我會負責到你傷勢痊愈。”梁淮波收回視線時,心裡一瞬松了,“全了我們相識一場。”
他并不欠蘇青的,相反,他付出良多。
但是,他想,畢竟是他主動将他拉進自己的幻覺,自顧自追求一場幻夢。即使夢成空,到底他也陪他走了一場。
何況……袁灼下手太過分了,要是造成嚴重後果也不好。還是花點錢收個尾吧。
“你要跟我分手?為了這個賤人?”蘇青又忍不住,想要尖叫,嗓子卻一陣嘶啞刺痛。他撐着老樹皮一樣嘲哳難聽的聲音,也要用力嘶吼。
“你出軌野男人,就想這麼打發我?”
“呵,你怕是早就和他勾搭上了吧?還說什麼喜歡我。表面上是愛我,實際上我隻是你們play的一環。你從不跟我好,就是在為奸夫守身如玉吧!我告訴你,想要擺脫我,沒門!”
“你聽到沒有?沒門!”
從沒聽過的污言穢語和意yin,從這個“藝術家”的嘴裡說出來,完全撕掉了清高的假面,暴露出不堪的内裡。
袁灼眼神陰冷,想要再教訓他一頓。
梁淮波拉住他胳膊,輕瞥過去的眼神讓蘇青一噎,本能不敢再說。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梁淮波,梁氏集團的掌舵人。無數權貴争相讨好的恐怖人物。
隻是一個眼神,就激起他心底的畏怖。
腦海裡一個聲音告訴他。
如果再冒犯的話,一定、一定會很慘。
他白着臉縮進被子,不敢再冒頭。
然而漫長的寂靜過後,他臉上突然泛起興奮的紅暈。
這就是他曾經唾手可得的人物嗎?
無數畫面在腦中閃過,化作臉上的嫉恨和勢在必得。
高傲什麼啊。既然能躺在那個賤人懷裡,為什麼不能被他擁有?
明明,他曾是他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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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病房時,袁灼竭力抑制表情,也掩蓋不住臉上的笑意。
在蘇青墜樓時,他的心當即沉了下去。幾乎幻視審判之錘高懸頭頂,随時能将他咂得稀爛。
各種明的暗的法子不停在腦子裡盤旋,袁灼甚至在思考砸斷自己一條腿的切實方案。
這還是好點的情況,更差的還有蘇青意外身亡,成為梁總心裡永遠無法消除的白月光,梁總從此封心鎖愛的可怕想象。
可以說,他是現場最怕蘇青有性命之危的人。
好在老天是偏愛他的。
蘇青自己作到那個地步是一方面,梁總顯然也對自己的心意有所覺察。
想到這,袁灼湊過去,手指勾着人家尾指,“梁總,原來我是你的奸夫啊?”
梁淮波步伐一頓,餘光瞥過後面不遠的保镖,和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張涼,低聲道,“閉嘴。”
看出梁總情緒不高,袁灼靠得更近,險些擠得梁淮波歪過去。
停住腳步,梁淮波眉一皺。
袁灼舉起雙手,腳步不動,卻彎腰伸頭過去,“我錯了。——梁總,昨晚想給你看的東西,你還沒看完。”
“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梁總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