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多的時間,袁灼就像沒有工作似的,每天跟着梁淮波上下班,多數時間他靜默觀察,但有時候,他會拿出自己的寶貝相機,給梁總“咔嚓”拍照。
到了這時候,梁總就威脅他,要他不準拍,否則就以窺探公司機密為由讓他付出代價。
袁少就笑,非把照片抵到他面前,讓他檢查。
除了商業宣傳上必要的攝影,梁淮波不習慣留下影像,尤其袁灼拍下的照片要更奇怪。和任何宣傳硬照都不同,每次看見,他都不自在,隻好故作冷臉讓他滾遠。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梁淮波的工作并沒結束,隻是工作地點從公司轉移到家裡。
在袁灼沒來之前,落地窗前的軟椅是他最喜歡待的地方。袁灼到來之後,為了躲他,梁淮波把自己關在書房。
但袁灼顯然沒什麼邊界感,他總是擅自闖進來,像強行跟着他上下班一樣,再次占據他書房的沙發,抱着電腦不知在搗鼓什麼。
梁淮波工作之餘看到他認真的樣子,會有點好奇。但這點好奇太輕微,很快就被他抛之腦後,轉頭就再次投入工作。
周六晚上,梁淮波猶豫了半天,敵不過自身良好的契約精神,下定決心找到了袁灼。
打開門看到是他,袁灼受寵若驚,笑着迎上去,“梁總怎麼來了?睡不着?”
梁淮波一身黑色冰絲睡衣,體面地包裹着挺拔的身軀。冷白的皮膚從三角領口漏出來,流暢的脖頸線條很是紮眼。
他面帶鎮定的微笑,像每一次出差談商務。淡淡的暈紅挂上深邃的面孔,他自己卻不清楚。
深夜、睡衣、孤男寡男。
袁灼壓下心猿意馬,努力催眠自己是個正經人,開口還是帶上了驚奇和隐秘的期待,“怎麼?想要哥哥陪睡?”
哥哥。
一個稱呼,兩個字,梁淮波腦海有畫面一閃而過。但眨眼隻剩眼前面露暧昧的袁少爺,心湖泛起的漣漪淡去,梁淮波瞟了眼對方緊握的門把手,“在門口睡?”
這說的怎麼好像真的可以睡?
袁灼差點當場松手,大開房門迎接梁總進去。梁總給他安排的床又大又軟,正适合他們倆熱情翻滾。
但餘光看到梁總通紅的耳廓,袁灼的理智回歸。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重新握緊了門把手,“在哪睡都聽梁總的,不過不是現在。”
梁淮波驚訝了下,神色中帶着猶疑。他以為袁灼沒懂他的暗示,含蓄提醒道,“今天是周六,這周隻剩今明兩天。”
合約說好的一周三夜,他們隻有袁灼剛搬來時接觸過一次,按理這兩天他都該履行義務。
義務。
腦子裡轉了一圈,專業化的詞彙讓梁總一陣羞臊,幾乎無法直視這個常用詞。
但他表情中什麼都看不出來,甚至顯得從容不迫,好像一切都盡在掌握。
要不是他脖頸往上都臊得通紅,倒真像個老手。
袁灼暗想,他合該是個老手。
年輕、多金、位高權重,為了心愛的小情人,大筆的砸錢砸資源,随時為他保駕護航。
這樣一個輕易送人上青雲的商業巨頭,合該老實做他的金主。用符合他神情姿态的娴熟,随心所欲地調情。适時玩些成年人的把戲,心照不宣地暧昧糾纏。喜歡時不吝給予,膩煩時随時抽身。
總不該像現在這樣純情,碰一下都要命。
該死,袁灼有一秒鐘不講理地怪罪他顯貴的出身、卓越的能力、極緻的權勢,怪罪他從容的表情,明明碰一下都不行,還硬裝出遊刃有餘的樣子。
這怪罪當然是甜蜜的,甜蜜又灼熱,反差感強烈擊中他的夏流腦袋,打的他手指發顫,貪婪地渴望眼前的男人。
可以的吧?是梁總主動的,合約上也寫好了。這是他的正當權益,是他應得的。送到嘴邊的肉不吃,不是會被人認為不行嗎?
放肆的念頭愈演愈烈,蠱惑着袁灼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