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難聽話舒沛忍着沒說,要是那家夥那麼不能忍受别人跟着他,那直接退圈或者爆個戀愛瓜,隻要夠糊,肯定沒有什麼私生問題。
既然出來當這個明星,肯定不可能和粉絲徹底脫離關系吧。
說到這個,小何忍不住的歎氣連連,“你說她們跟一下,拍點照片就算了,問題是她們還在外面不斷拍門,甚至還想要闖進房間,青哥想要好好休息都不行。”
話咕噜來回轉了好幾圈,舒沛總算聽明白他們主要訴求,這不是想要徹底甩開人,是想要某些家夥不要近身。這事還不簡單,自己搞不定整個外援呗。
“我知道了,小何。你們是擔心沒有人24小時貼身保護慕青,怕他脆弱的神經被吓着?”也是,要是舒沛半夜進家門發現自己家裡出現個陌生人,他指定也是魂飛魄散的。這玩意兒和所謂膽量沒有半毛錢關系,純驚悚。
也不知道這小老闆有什麼魅力,在他跟前,小何也忍不住多兩句嘴,“舒老闆,你聽說過沒。說有明星半夜睡着被鬼壓床吓醒了,朦胧中總覺得自己做夢看到一個女的站在床頭看着他。結果後來發現,自己不是做夢,是真的有人睡在自己家儲物櫃裡。這種事……慕青也碰到過,隻是沒有上報紙。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别人。”
到現在他還把這消息小心翼翼當成什麼難得的消息透露給舒沛,但是——
“我知道啊。知道好久了。還有偷摸進酒店房間,用使用過的浴缸泡澡結果被後面打掃的清潔工發現。”舒沛跟着把話補全。
“不對,小老闆你怎麼知道的?”這消息他們可從來都沒往外透露過。
“我也沒往外說過我知道。”舒沛跟他心底蛔蟲似的,一眼就知道他到底在防着些什麼,“但是發現那不速之客的清潔工是我表姨來着,她過年時候回家說的。兩年過去了,說起來,她還記得那時候驚悚。差點我表姨心髒病犯了,還是那時候她随身帶着速效救心丸才扛過去的。”
怎麼可能印象不深刻。
她正常打掃着房間,一個白影披着用過的浴袍從浴室裡沖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發出咯咯的笑聲。媽呀,比孤兒怨還吓人呢。要不是他表姨一向身體素質還行,指不定那時候就血管爆一根進醫院呢。
他身邊數一數,多少能找出好些私生受害者,“還有我三爺爺,那時候在劇組門口做安保,攔私生的時候被人長指甲抓花了臉。本來人老人家還想着繼續出門打工發揮餘熱。一次就給他教回來了,老老實實回老家種地,再也不想去摻和這些事。”
這些事說起來,真的是聞者傷心見着落淚。要不是小何不抽煙,恨不得現在就從兜裡掏兩隻出來,撫慰一下天涯淪落人。那時候他還小心眼想着人家是不是别有用心。現在看,這就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他們的人生軌迹怎麼能夠那麼相似?
“舒哥——”這尊稱絕對是發自内心,相當真誠,“舒哥,你說這事到底要怎麼搞,我們都是男的,真招架不住那些小姑娘。動作大一點直接按着我們手往她們身上抓,反手就是舉報我們騷擾。”
這玩意兒,他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還能怎麼辦,隻能肉體凡胎擋在慕青面前呗。
要舒沛說,還真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你說慕青要24小時,而且男女都能親密接觸的完美保镖是吧,要不給他養條大土狗。”土狗多好,脾氣硬,認主,讓它咬人絕對不二話。他還能去村裡尋摸個帶點狼狗血統的,那脾氣更是沖,混血也好上狗證。
“養條狗?”這倒是小何從來沒想過的方向,這法子行嗎?
“一條不行就兩條呗,兩條輪流站崗,保管給你把家看得密不透風。就是你得防着點鄰居投訴。”就土狗那嗓子穿透力,空曠地方隔個二裡地都能聽見叫喚,你要是忍不住那鐵定不行。
“不過,你們家慕老師不喜歡狗就拉倒。養狗還是需要付出挺多心力的,今天喜歡,明天就反悔肯定不行。”舒沛也就是提個建議,具體怎麼做看他們自己,“你們要是覺得行,隔壁果園裡頭剛好下了一窩崽,養到半大正是能吃的時候。你們要看得上我可以和老闆去談談。”
村裡頭狗都這樣。你要是樂意領走好好待它,肯定是歡迎你領走。但你要是想要弄來吃狗肉,多少錢都沒門。尤其是人家這種看家護院的,家裡頭小的都得恭恭敬敬給人家送終的地位。
小何不知道李哥和青哥怎麼想,他倒真覺得撥雲見日,這實打實是個好主意。“等等,舒哥,你先别走,我現在就上去問問青哥。”
他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人不一定可靠,但狗可靠啊。世界上背叛的朋友親人多了去了,但總沒聽說過誰家狗背叛主人的吧。
這可到處都是忠犬的故事呢。
李平沒有絲毫猶豫,馬上想出了個好劇本,“走走走,連夜去接狗,你麻煩舒老闆帶着慕青去挑狗,選好了就說我們在路上碰到的有緣,直接救助走了。”他也不是為了給自己弄個救助狗的好名頭,但總歸得給養狗弄個合理理由吧。他們腦門子一拍直接決定養狗?這不是有心之心馬上覺得他們這是在搞針對嘛。
他們不怕輿論,但也不能随便讓人覺得他們在搞事吧。有些事情一開始就說清楚能少很多麻煩。
一旦做好決定這事也沒什麼好猶豫的,李平直接和舒沛聯系,“舒老闆,辛苦你,我們最快什麼時候能去接狗,要晚上能去最好,實在不行我們明天大清早去。”
啊,這麼草率的嗎?馬上就決定養狗了?這人對人好嗎,對狗也公平嗎?雖然田園犬一向适應能力很強,隻要給點飯吃,給個地方住就OK,但是,這也未免太松弛了。“啊,可以是可以。狗反正住果園,他們晚上也得守夜的。”
不是守可能來偷東西的人,更多是防着某些可能出現的小動物,一天到晚都不能離人。舒沛抓抓頭發,還沒從那事情裡頭回過神來,“行。我現在載你們過去呗,反正這個點他們也還沒睡。”估計剛從山上巡邏一邊回來,正在地裡支個鍋煮點什麼東西吃。
夏天其他地方熱得很,山上入夜之後倒是有點涼意。晚上給自己弄點宵夜也簡單,下點挂面,地裡弄點青菜,晚飯剩下的骨頭肉之類全都倒進去,等到湯滾了就能吃。實在覺得嘴裡沒味加點自家鹹菜或者辣醬,這日子也有滋味起來。人吃完了就連湯帶水都到給狗,半點都不會浪費。
他們就這樣在山上一起生活了好些時光。
不過今晚上到底有些不一樣,這剛坐下來沒吃兩口就聽到大黃和招财兩個來回轉悠,一刻都不得閑——這山上是來了生人?但這季節,梨還差點時候,桃子倒是基本上收完了,上來幹什麼,弄點酸梨子麻麻嘴?舒文壽就坐在原地等着,等客人們到達。
嗚——狗們壓低聲音,嘴裡發出低吼。後頭跟着的半大小狗也學着自己父母的樣子,嘴裡發出威脅的陣陣低吼——打眼看就知道母狗把小崽子們帶地挺好,相當有警惕意識。
下一秒,熟悉的家夥帶着幾個陌生人出現。“三爺爺,晚上好,晚上吃這個啊,怎麼不去家裡多弄點菜?”
舒文壽瞥了一眼舒沛,自顧自抽着自己大煙槍,“你家我可去不起,你家那個爹,看見我就念叨,讓我多注意點血脂,不要隻知道吃肉。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吃幾年肉,多吃兩口怎麼了?沛小子,你過來幹什麼?”
舒沛也沒和他客氣,相當幹脆地說,“三爺爺,這不是你家這狗養得好,我幫朋友過來讨兩隻。”
舒文壽年紀大了,眼睛不瞎。這所謂朋友身上行頭可不便宜,一水兒的名牌,這樣的人到他這求條狗?不大對勁吧。
他别過身去不想搭理這些人,“我這裡都是土狗,沒什麼你們想要的品種狗。想要買那些山下多得是。”
慕青知道老人家顧慮是什麼,他開門見山說出自己要求,“說起來不好意思,但我家裡總是來挺多外人,我想要請兩隻回去看家護院。大家都說您家裡頭的狗——好。”
好肯定是好的。這麼多年,甭管男女老少,什麼品種,都不能在他家這些狗裡落着什麼好。沒這些老夥計,他一個老狗子怎麼守得住這麼大一座山。也是,他年紀大了,也得給這些小的留點出路。
舒文壽猶豫了一瞬還是答應下來,“你要看家,那勻你兩隻,還得它們樂意跟着你才成。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覺得它們長大了不可愛,給我送回來就行。”
可别和那些喪良心的似的,悄摸地把它們剁了下酒。這些狗都是有靈性的,傷天害理的事做多了,總有一天會糟報應。不過——看着面前這男的目光清正,估計也不是什麼沒良心的人。他現在人老了,沒精力管那麼多。
平常他這狗也是有人來問就讓拿走,現在也就是多問兩句,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