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導,會也開完了,您回去休息吧,晚上還有夜戲要拍。”
導演走後,徐霁這才注意到桌球室裡幾位發小都在。
他走過去,“打得怎麼樣?”
顧朝言當場撂杆不幹,“盛妍太龜毛了我受不了,隔壁桌,我和你來一局。”
“我龜毛?分明是你亂打!”盛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顧陵楚眼觀鼻鼻觀心,靠近徐霁停在他身側,低聲問:“我剛才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
徐霁拿了杆,“沒空。”
顧陵楚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狹長的狐狸眼挑起,語氣酸溜溜的。
“有空和小姑娘聊天,沒空回兄弟消息?”
徐霁不說話,他陰陽怪氣地更心安理得,“一怒沖冠為紅顔,不顧兄弟于水火?”
末了,還惡狠狠地加上一句:
“徐霁我告訴你,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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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打工學習的日子不長不短,逐漸接近尾聲。在劇組殺青的最後一天,秦曲單獨叫了雲妗談話。
許羨想到一殺青她們就要分開,正傷感地抹眼淚,并有意無意地從縫隙裡瞥她的反應。
“妗妗你真的不考慮轉來攝影系嗎嗚嗚……”
見她坐懷不亂,許羨演得更起勁了。
她一拍桌子:“他爹的……你個無情的女人,我一個有淚不輕彈的大老爺們兒都哭得稀裡嘩啦了,你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是我活該,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雲妗:……
“别看了。”她拍了下許羨的頭,“讓你當一個攝影師真是屈才了,你應該去和主演搶戲份。”
許羨屈着的脊背一彈,眼睛立刻笑彎了,“還是你懂我!”
雲妗忍着突突跳的眉骨,揚起一個微笑,“又不是見不到了,金融系随時歡迎你。”
秦曲過來叫人的時候,她還貼在她耳邊叨囔:“教授肯定又是想誇我們的優秀學員!”
雲妗笑着點了一下她的臉頰,起身跟着秦曲走。
她随着秦曲進了辦公室。
秦曲先是問了她幾個類似學到什麼的問題,又給她分析攝影圈子的大勢頭。雲妗認真地聽着,時不時提出自己的觀點。
秦曲:“攝影這條路不好走,老師隻能教給你們基礎操作,給不了你們助力。”
“它需要的是創造力、感受力和審美能力,叙述故事的能力。還是要多拍多實踐,有人傾盡一生都隻是為愛發電,有的人覺得随手一張風景就能稱為攝影……”
末了,她笑着拍了拍雲妗的肩膀。
“老師看好你,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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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待上兩天,她的短途雨崩之旅就要提上日程。
由于是高海拔徒步,下了飛機在市區住上一晚,行程安排的第一天是在香格裡拉市區逛逛,以适應這裡的高海拔環境。
他們的酒店就在獨克宗古城附近,地理位置絕佳,從後門走出來拐個彎就能看到古城門。
人既然已經到香格裡拉了,就沒什麼好急的了。
向導會在明天早上安排車子,送他們進山。
酒店有供應免費的早餐,盛妍一拍大腿包了一天的美食攻略,理直氣壯地說明天要徒步,今天一定要吃好一點,否則到山上想花錢都沒地兒花。
所以早餐,是在本地一家早餐店解決的。
這家店的裝修很有本地特色,木制的牌匾和桌椅,顔色鮮豔的藏式花布,乍一看古色古香。
店面不大。
由于是淡季出遊,街上的遊客三三兩兩,店裡的遊客稀疏散亂地坐着,竟也隻剩下一桌兩排沙發的位置。
盛妍四下看了一圈,發現沒有六個人的位置,接受良好地攤手,“大家擠一擠吧。”
這幾位在家裡都是養尊處優的主兒,出到外面,條件不比之前,也沒什麼好挑剔的。
兩個女生率先一人一邊占好了位置。
顧朝言嘴上說着嫌棄,身體卻很誠實地往盛妍身邊一坐,而顧陵楚坐外頭。
等徐霁拿了菜單過來的時候,隻剩雲妗這一排。
他把菜單往桌上一推,讓大家自己看想吃什麼,說完挨着雲妗坐下來。
一排原本兩人坐還有空餘的沙發,容納了三個人,顯得有些擁擠。
雲妗又往裡挪了一點,沒有挪動的餘地了,半邊身子幾乎貼着身側的男人。
大腿外側隔着厚厚的褲子似乎還是能感受到他的體溫,黑色工裝褲包裹線條緊實的腿部,布料形同虛設。
和初見那晚開門撞見的一抹欲色如出一轍。
幾個男生湊在一起看菜單的間隙,她喝了一口桌上的溫水,摸了摸自己的臉,發覺有點燙。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病了,哪兒哪兒都透着不對勁。
一種迷戀美色的病。
因為隻有一份菜單,盛妍不得不站起身子,屈一條腿跪在沙發上看。
她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偏頭問雲妗,“妗妗你吃什麼?”
雲妗跟風點了牦牛肉包子。
手工擀的包子皮,不厚不薄嚼勁很足。新鮮的牦牛肉味道與其他地方不同,熱油澆灌,鮮香四溢。
一口咬下去,感覺人生都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