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白見他松口,也難得揶揄調侃:“想到什麼了?笑得那麼春風蕩漾。”
徐老闆一向不愛參加各種宴會,一旦有風聲消息走漏,那些老闆、家眷、女兒就趨之若鹜,煩不勝煩。所以,但凡是宴會,走在外面,陳特助的意思就是徐霁的意思。
徐霁唇畔的弧度咻地恢複平直,不緊不慢地撚起桌案上的紙張,說:“你看錯了。”
目光落到那張資料上,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而犀利。
“隻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茶杯裡的茶水涼了。徐霁起身,又沏上一杯。
宋毓白是不甚清楚徐家那些恩怨,徐霁可就心知肚明了。這件事沖着他來,沒必要把其他人牽扯進去。
敢把手伸得那麼長,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實力。
春城那家大廠商的問題倒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隻不過别有用心。
他果然沒猜錯,他大伯一家子是想從供應鍊入手,給他使絆子。
徐家那些親戚當初倒戈相向,甩鍋逃竄,依附灰色地帶一些難纏的勢力,東山再起。這些年混成了春城的地頭蛇。
這幾年倒是讓他查出點馬腳,半年前被查出來幾家涉黑的産業有徐家旁支的人的面孔。
徐家還在的時候,他那位野心勃勃的好大伯已經和灰色勢力勾結,經過幾年的發展早已盤根錯節,想要根除,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看來有些人,是要坐不住了。
這筆賬,也該好好算算了。
徐霁擡眸,指尖敲了敲桌面,“春城這事兒你别管,我去。”
宋毓白離開後,徐霁撥通電話吩咐心腹:“盯緊徐文芥,還有他那個兒子。”
好戲開始,關門打狗,該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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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和趙家聚會吃飯的日子如期而至。
在沈女士的反複叮囑下,雲妗淺淺化了個妝,換上一條長至腳踝的白裙,搭配黑色大衣。
時間還早,距離和人家約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雲妗捧着手機窩在貴妃椅上,聽着黎俏俏講她聽到的八卦。
黎俏俏情緒很激動【你看徐霁的采訪了嗎!】
雲妗回說沒看。
徐霁有采訪?他不是一向不接受任何采訪嗎。
黎俏俏拍拍她的頭像,催着【嗳,你去看,你快去看!上熱搜了】
誠然,作為商圈唯二最神秘低調又身世傳奇的大佬,徐霁的風聲消息被視作記者狗仔們眼裡的香饽饽。
奈何他從未公開出現在大衆面前,網上意外流出的照片被撤得幹幹淨淨,沒留下一點痕迹。
黎俏俏【你不知道,網上的夢女已經把他誇出一朵花來了】她唰唰發來幾張評論截圖。
雲妗點開掃了兩眼,莫名生出點小驕傲,她前些天還和徐霁聊過天呢。
不得不說,徐老闆的顔值确實很能打。電視台官博發布視頻生圖,配文都帶着點“嘩衆取寵”的偏愛。
男人身着正裝,交疊在大腿上的手指指骨自然彎曲,青色的脈絡凸起,顯得格外有張力。眉眼自帶冷感,不疾不徐的談吐又好似融合着溫潤有禮,整個人看上去驕矜清隽。
低沉悅耳的嗓音不同于平時說話的松弛有度,更多的是從容不迫、嚴肅克制。
這是雲妗第一次看到他在工作場合的樣子。
她終于知道什麼昏君為什麼要擲千金博美人一笑,棄政事為美人折腰了。
有這好事她也幹啊!
誰還不是個視覺動物呢。
當然了,她也不是光看臉的。
雲家是春城的大家族,雲妗作為家裡的長女從小被帶在各種大場合長見識,耳濡目染。從寥寥數語中,便可知徐霁的經商天賦和學識。
稱他是天賦異禀,一點兒也不為過。
見雲妗遲遲沒有回複,黎俏俏發了個小貓探頭的表情包,問她看了沒有。
雲妗回複【看了】
【扛個大轎娶回家.jpg】
黎俏俏大吃一驚【???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雲妗【?】
黎俏俏【你什麼時候這麼野了】
雲妗【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樓底下沈瓊已經在催,雲妗應了聲,整理了完衣裙下了樓。
雲父昨晚回的家,一家人難得能整整齊齊,她的心情都雀躍不少。
雲母站在落地鏡前。
卸去規矩古闆的職業裝,沈瓊今日講究地穿了一條墨綠色的古着旗袍,頭發盤起,風韻猶存。她年輕時是春城有名的美人,出生書香門第,容貌和能力都是上乘。
“老公,幫我看一下哪條絲巾好看。”
她瞥了一眼女兒:“怎麼不穿我給你定制的旗袍?”
雲妗撇嘴:“媽,那麼冷的天穿旗袍?”
又不是出席宴會,穿這麼美麗凍人做什麼。
沈瓊睨她:“你媽我不是穿旗袍?”
雲妗笑眯眯地拍馬屁:“您穿旗袍美得跟天仙似的。”
這話不假。沈瓊身材保持得頂好,她們母女倆走出去隻會被說姐妹。沈瓊雖然嫌棄她跳脫的嘴,卻也愛聽誇贊,“這還差不多。”
她又說:“給你哥打個電話,讓他回來一起去吃個飯。”
一提到雲卿嶼,這個話題就異常敏感。雲淙山不由自主地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