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出來時難得天還沒黑,他看着大廈周邊熙熙攘攘的人群皺了皺眉,邢年立刻解釋着。
“郁總,今兒是周六,所以出來玩的遊客多了些。”
周六麼......
指尖輕輕點過手背,他差邢年去了瑞玉。
青年不解,卻貼心的沒有問。
是啊,這個以往他避之不及不願踏足的地方,他怎麼會主動去呢。
很快,他知道了答案。
乖乖等在樹下背單詞的少女認真張着唇瓣,邢年自作主張停下車時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因為郁珩又想起那夜她那般真摯的擔心着郁勳的面容。
被拒絕後,少女也隻是沒什麼情緒起伏的繼續等在路邊,仿佛他的情緒對她來說不值一提。
但郁珩還是控制不住的側頭去看,被風凍得鼻尖都紅了的小臉讓他沒有辦法再說出拒絕。
大白兔奶糖郁珩吃了。這個小騙子慣是偏心,恨恨咬在嘴裡的糖果郁珩吃着也隻覺一般,硬邦邦的,根本就沒有她的唇甜。
吃了不屬于他的糖果自是要替人做事,郁珩自來是賞罰分明的人。所以他将邢年趕走,卻唯獨留下這輛車。
等啊等的,溫度被打的極高的車内熱的郁珩脫下外套。貼心将副駕駛調成舒适的角度,不曾想,指尖一晃,他抽出壓在座底的紙币。
紅紅一張人民币也不知道被放了多久,刹那一瞬,郁珩想起将少女送去醫院的深夜。
原來,她就這般不願與他有牽扯麼......
指尖再度用力,郁珩看向無邊無際的夜。
很好,他平生最喜歡的就是強人所難。
後槽牙被他緊緊咬住,那個刻意被遺忘掉的名字再度含上唇角。
很好,樂樂。
郁珩一字一句将誓言刻進幹癟的心底。
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不準你離開我的身邊。
“咔嚓”響起的大門聲喚回他的思緒,郁珩看向顯示着23點的手機,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在寒風中站了這麼久。
側身去拿車上的大衣,他不禁又想起那雙礙眼的帆布鞋。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地方走過來腳都要凍得沒知覺了。
真該好好長個教訓。
長腿邁下的步子卻越發大了,皓月當空下,郁珩看見因為他而成為話題中心的少女在月色下垂下小腦袋。
被風不斷吹到他身前的圍巾也不急着來夠,安靜地像是什麼都聽不到的少女就這麼呆在被疾風猛襲着的圓圈裡。
這個隻會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樂樂,這個寸步都不讓他的少女,郁珩沒有辦法去細細思忖心底猛然劃過的念頭是什麼。
因為落在地上的小圓點他分不清到底是雨滴還是眼淚。
他的思緒有些亂掉了。
他隻能将還留有暖意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後用被風吹的蒼白的唇哄騙她上車。
再然後,郁珩便什麼都不會做了。
在他身旁無聲流着眼淚的樂樂,讓郁珩隻能強硬的開口讓她不準哭。
‘樂樂你不準哭,你若是哭了,我便又想要吻上那脆弱的眸,吻上那被咬紅的唇。’
所以,有他在。
再不準有人惹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