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牢頭帶那位大人走到這獄中深處,他看這裡血迹都不禁發抖。
他不知道這大人要的人與他自己是什麼關系。
萬一不是仇人,而且他們已經動過了刑,他不知道自己的腦袋還能在脖子上多久。
然而,那人看見神情呆滞的“顧蘭若”,神色莫測隻一劍就向“她”斬去。牢頭大為驚喜,看來他們是仇人。
“顧蘭若”身首分離,成為地上一具屍體。
那人忽地冷笑,不屑道:“假的。”
“區區歪門邪道,現在竟是這麼嚣張了嗎?”
燭北感應到自己布在瞻州大軍用來做顧蘭若的替身傀儡被破了。
那傀儡布得不算多好,但也不是尋常修士可破的。
他神念一動,瞻州城大牢中的“顧蘭若”的頭回到了身子上,向那修士攻擊。
那修士警覺地閃過,再次接連來了幾劍。傀儡都一一避過。它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向那修士攻去。
幾個回合後,那修士才成功削掉傀儡的一隻手,傀儡撿起手臂,停了下來。
那修士拔劍對着傀儡,“三界之中,沒有這種水平的傀儡師,你是誰?”
那傀儡竟是将斷臂連接到了完好手臂之上。用顧蘭若的音色怪笑:“你的孤陋寡聞,需要我來解釋?”
話音未絕,它以臂當刃向那修士捅去,修士避過,戰了幾回合,修士又砍下傀儡的一部分,傀偶又自己接上,與他再戰。如此往複。
燭北直接放棄了對那玩意兒的控制,他覺得有些無聊,沒必要試下去了。
那個修士眼力不錯,攻擊力可以配的卻是大仙門最套路化的功法,燭北依烯記得他也學過。
但是以防萬一,燭北還是準備問一下顧蘭若,是不是來救她的人。
顧蘭若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和一同樣大肚子的溫婉女子坐在一起。
顧蘭若被燭北訓過後心情就不太好。
一種莫名的嫉恨困住了她,她沒有動怒,反而羨慕曾如許有這樣一個主子。皇城司的作為幾乎都被定義為兒戲,甚至真的有人在玩,顧蘭若一直對這一切深惡痛絕,她想離開,又舍不得。要是皇城司能有燭北這樣的領導者,有這個幾乎沒有名聲的平涼台的氛圍就好了。
她逛到了曾家後院,賞了一會兒景,又覺得平平無奇。
直到轉到某個拐角,她看見一個女子在侍弄花草。那女子舉止大方,應該是大家閨秀。
她打扮得倒是不顯眼,卻讓顧蘭若的心跳驟然加快,因為她正挺着一個大肚子。
顧蘭若醞釀了一下如何開口。那女子卻是先說話了:“怎麼呆站在這兒?”
她微微一笑:“我是曾家長媳,弟妹喚我一句大嫂就好”
她笑容明媚,似是不知道自己将面臨什麼,但,身為瞻州城的女子,又怎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