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黎聲音淡淡:“不是也無所謂。”
緩了緩,他又問道:“心情怎麼不好?是想起了什麼嗎?”
“你害怕我想起了什麼?”燭北一針見血。
子荠變了,他少時絕對會好好回答的。
不過這也說明,他應該沒想起來。
“換個地方聊吧”,燭北主動道。
“好。”在大路上叙舊也不是個辦法。
燭北牽上了晏黎的盲杖,慢慢領他往前走。
晏黎心中突然一熱。
子荠也許變了,但他又還是那樣的。
燭北挑了一家茶館。
他們都早已辟谷,晏黎又有亂七八糟的戒口,還是喝茶方便。
他帶晏黎進了一間包間。
晏黎感覺到了聲音的變化,連忙道:“子荞。不用顧及我,就坐在外面吧。”你不是最喜歡這種人間煙火的氣息嗎?
“不用。”燭北幾乎瞬間明白了曼黎的意思。
周身的氣息立即變了。
晏黎敏銳感覺到在聽到那句話的一瞬,燭北直接起了殺意。不過他快速收斂住了。
倒是燭北,壓下所有情緒道:“現在不喜歡了。”還是保持距離為妙。
記憶中一片火海。
燭北捂住耳朵,卻還是聽得到那人的話。
“聽聞太子殿下愛民如子,那今日,就以全城百姓的命為太子段下陪葬,可好?”
“來一壺君山銀針。”燭北想不到自己也會害怕回憶。
明明那麼害怕自己什麼都記不住。
燭北泡了一壺茶,給晏黎先倒了一杯茶。
他的動作流暢、優雅,哪怕晏黎眼睛現在是好.的,也看不清他下藥的動作。
晏黎接過,抿了一口。
“聽說最近你學了傻術。”
燭北并不驚訝妖族會将這個消息告訴崇天宗。但燭北覺得,這個話題和晏黎,很難聊下去。
對于預言師而言,了解這些異術都是對天道的侮辱。
“确實,”他轉而反問:“你呢,最近又過得如何?”還是那樣。”
和你來之前都沒什麼區别。
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翻書的聲音,挑了挑眉。
“你在幹什麼?怕我給你抽背,還準備複習?”
燭北覺得這話很熟悉,晏黎以前說的應該不少。
“不是,我在翻日記和你找話題。”
晏黎:“……”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你呢?現在怎麼樣?”
燭北想了想要剔掉什麼部分。
“還不錯。最近在一個你不能聽的地方做了個城主,創建了一個你不能聽的組織。城裡遇到一些你不能聽的事情。”
晏黎:“……”倒也不至如此,沒有敏感到這個地步。
燭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也許是覺得他的表情太過于無奈了,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下晏黎知道他是故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