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吃什麼都趕不上熱乎的齊竹見嗎?你來做什麼?”程曦窗冷哼一聲,扭頭不看跑來的齊竹見,心中垂下的綠芽又在悄悄生長。
大勢已去,齊竹見笑道:“你倒是有幾分能耐。”
程曦窗應道:“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靠什麼吃飯?”
她指着倒下的侍女,說:“她自己走路踩着石頭摔暈過去了,不關我事。”
齊竹見攤手道:“那不然呢,總不可能是你把她弄暈的吧?”
程曦窗滿意地點頭:“那你把我帶到溫泉那去吧。”
齊竹見道:“行,我不但要為我的廚子變成皇上的禦廚嘔心瀝血,還要侍奉我的廚子。”手上慢慢地推動輪椅往星辰湯走去。
程曦窗享受着齊竹見的服務,還順帶地吐槽:“那侍女都沒你做的好。”
被石頭絆倒後暈過去的侍女:“……”
齊竹見輕笑,道:“快到了,衣服已經放在那了,自己換就行。”
程曦窗問:“你要不要一起泡?聽說你的傷還沒完全好,泡了說不定好得更快呢。”
齊竹見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水霧袅袅,一切都仿佛像夢中那樣,齊竹見透過白霧,看到程曦窗一臉抗拒地泡進水中。
“這深度都快趕上我的脖子了,我不會遊泳!”程曦窗亂了手腳,手腳撲騰,半遊半走到了淺一點的地方。
齊竹見道:“動作不要太大了,小心讓傷口裂開變得更嚴重。”
程曦窗倒吸兩口熱氣,安分下來。
“就這樣泡好無聊,齊竹見,你湊過來。”程曦窗壞笑道。
齊竹見歎氣,慢悠悠地靠近程曦窗。
“和我玩個遊戲,我說一二三木頭人,然後我們都不動,誰輸了,誰就幫助對方實現一個願望。”
齊竹見看到她計謀得逞的笑容,拒絕道:“你都多大的人來了還玩這種無聊的遊戲?還不如想想,在宴會上怎麼讓你脫罪。”
程曦窗不滿地往齊竹見的頭發上澆水,又不禁笑道:“你既然敢這麼說,那便有把握讓所有人知道我無罪,我那時就不來煩你了,畢竟我不懂規矩,到時候說出去讓人笑話可不好。”
齊竹見冷笑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為了你做出這種沒有把握的事?”
程曦窗靠在角落,舒服地說:“自然是我相信你啊。”
齊竹見變成了啞巴,程曦窗笑得前仰後合。
果然,隻要多誇誇他,他就會立刻來幫她幹活,免費的高質量勞動力為什麼不要?
程曦窗笑得喝了口溫泉水,驚得連連咳嗽,又踩到了泉底的滑石,刺溜一下就鑽進了溫泉中。
齊竹見立刻伸手撈她的胳膊,程曦窗不受控制地身子一轉,齊竹見摸到了程曦窗的胸。
程曦窗當下一叫,聲音卻沒有發出,而是咕噜咕噜地喝水,時不時還冒幾個泡泡。
齊竹見管不了那麼多,把手伸到程曦窗的背後,一把扶起。
他這才知道夢中的一切都是多麼荒誕,程曦窗遇到水,就像魚兒擁有一輛自行車,有不有用另說,但差點栽在這裡是實話。
“哈……”程曦窗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眼角通紅,還在回憶剛才的生死一線。
程曦窗抗拒道:“我要回去。”走到岸邊,差點又被滑石鏟到水底。
齊竹見笑都笑不出聲,歎道:“你老實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既然來了,就多泡會吧。”
程曦窗害怕到聲音都顫抖起來:“那你扶着我。”
齊竹見失笑,諷刺道:“一個侍女說放倒就放倒,在水面前可真是膽小如鼠。”手還是伸向她,程曦窗像抓救命稻草似的,兩手緊緊握住他的小臂。
她聞言後瞪眼道:“誰說是我放倒的?”
齊竹見安撫這隻即将暴跳如雷的小兔子:“是她自己沒長眼。”傷到了他的人,即使她無故“摔死”,那他也可以找借口圓過去。
程曦窗這才滿意地不吭聲,睜着雙眼緊盯時不時上湧的泉水。
齊竹見看到她過于緊張,泡了一會後就把她帶上岸。
脫離泉水上岸時,重力頓時從四面八方壓到腳掌上,程曦窗被齊竹見死死拉住,才不至于又掉進水裡。
“快去更衣,别着涼。”齊竹見讓一個眼熟的侍女前去侍奉。
春光乍洩,他把頭偏向另一方,默默離開。
找李景瑜交代事宜後,他站在門口,程曦窗恰好也被推到眼前。
兩人再次碰面,相顧無言,齊竹見十分熟稔地推動輪椅,程曦窗坐着坐着就累了,頭偏倒一方,靠向齊竹見微涼的手背。
齊竹見挑平坦的路走,程曦窗一路睡到了将軍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