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百貌哈桑就察覺到了這個入侵者的意圖——他在拖延時間。
可是入侵者在等什麼呢?
就在他搶來的小聖杯容器被禦主結束生命時,眼前這個人的動作變了。
鶴歸腳尖一旋,向着言峰绮禮的方向撲去,矮身躲過向他刺來的黑鍵,将黑色的短刃捅進了言峰绮禮的腹部。
“唔!”言峰绮禮發出一聲悶哼,鮮血從傷口和嘴裡湧出。
“這樣就可以判定失格了對吧。”回過頭看着逐漸消散的百貌哈桑,鶴歸抽.出了刀,甩幹淨刃上的血液。
“我不想殺人的。”鶴歸掏出藥瓶,打開瓶塞,紅色的液體滴落在言峰绮禮的身上。
“所以你就先昏迷吧。”
在劇烈的疼痛中,言峰绮禮昏了過去。
鶴歸低下頭看着已經徹底死亡的愛麗絲菲爾,歎了一口氣:“為什麼要拒絕呢,我隻是想用你和衛宮先生談談條件,又不是要你去死,畢竟我不喜歡有人死在我面前。”
“靈魂已經沒有了嗎?”在屍體前蹲下,鶴歸在愛麗絲菲爾的額頭上展開了魔術術式,探查了靈魂所在,“真是麻煩啊,不過幸好是人造人,還能救一下。”
他回過頭,看向用槍指着他的衛宮切嗣:“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信嗎?”
“看來是不信了。”偏頭躲過子彈,鶴歸看向另一個魔術師,“你是……蒼崎橙子?”
“真沒想到,他們居然能夠請動你呢。”
“你知道我?”蒼崎橙子有些意外,“看你這幅樣子,是受雇于人的忍者嗎?”
“不不不,隻是一個需要赢得聖杯戰争的小小魔術師而已。”
“能同時統領兩個從者,可不是什麼小小魔術師。”蒼崎橙子推了推眼鏡。
“诶呀呀,上來就揭人底牌,真是犀利。”鶴歸踮起腳,重新隐匿在黑暗中,躲避着蒼崎橙子的視線,“不過我現在沒有可以控制的英靈呢,你們把我能控制的那位給除掉了。”
“哦,你知道我的魔眼?”見對方躲出了自己的視野範圍,蒼崎橙子收起了積重魔眼,“那你也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對吧?”
“封印指定……但是那種事情對于魔術師來說,比死還難受。”鶴歸的聲音飄忽不定,在黑暗中遊走,“他們是怎麼請動你的?”
“很大一筆錢,大到讓我都動心的程度。”蒼崎橙子十分坦蕩。
“那還真是抱歉,這次擋你财路了。”耳邊傳來細微的破碎聲,還有幾不可查的泥漿滾動的聲音。
衛宮切嗣也發現了不對,但已經來不及躲避了。
天花闆上的空間驟然破裂,黑紅色的泥漿吞沒了在場的所有人。
鶴歸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迦勒底的大門。
“喂,發生麼呆呢?”一個穿着迦勒底制服的工作人員推了鶴歸一把,“趕緊工作了。”
鶴歸順着人流走了進去,看着和記憶中大相徑庭的基地,他挑了挑眉。
走在金屬質感的走廊上,周圍忙碌的工作人員和巡邏的英靈們似乎都在刻意避開他的視線,沒有人主動與他交流,甚至連平日裡熟悉的面孔也對他視而不見。
“我說,這也太假了。”鶴歸擡起頭感歎道,“我要回去的地方可沒有這麼多人類。”
“可是,你的迦勒底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雌雄莫辨的聲音在鶴歸耳邊響起。
“……是我的終究還是我的。”
“哈哈哈,是你的?”
鶴歸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指揮室内,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坐在他平日裡坐的位置上,馬修正在向他彙報着計劃的實施情況。
“看啊,你現在還覺得這個迦勒底是你的嗎?”
“啊啦,這還真是具有沖擊力的畫面。”鶴歸嘴上這麼說着,但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派淡然,“我還是那句話‘是我的終究還是我的’,不管是誰都奪不走。”
“你給我看這些,沒有意義的‘此世全部之惡’。”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畢竟我們人類是有記錄曆史的習慣的。”鶴歸臉不紅氣不喘地吐出謊言,黑色的短刃出現在鶴歸手中,他擡腳向着“藤丸立香”走去。
“是你放我出去,還是我捅了你,再自己出去?”
“送你回去可以,但是我要以生命體的形式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原本坐在位置上的“藤丸立香”站了起來,“這裡對于你來說隻是個特異點,我們互惠互利,是雙赢。”
“我是個好人,是有下限的,不會為了一己私欲搞得世界不得安甯。”鶴歸轉了一下手中的刀,“我們來商量一下,你送我回去,我不封印你,再給你做個能自由活動的軀體,怎麼樣?”
“在聖杯上畫下封印的是你?!”
突然,鶴歸感到空間中發生了劇烈的震動,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天空中出現。
“诶呀,你的容器好像被砍了呢。”鶴歸看着眼前不斷崩解的天空,再次詢問道,“你考慮好了嗎?”
“啧,成交。”比起被砍死,保住自己的存在更重要。
鶴歸的眼前展開了一片黑洞,一條漆黑的觸手纏在了他的手腕上。
勾起嘴角,鶴歸擡腳踏進了眼前的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