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換了個芯子,便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之前的工藤新一鮮衣怒馬,意氣風發,恨不得與太陽的光輝一較高下,而眼前的“工藤新一”卻冷漠如海中幻月,隻一眼便似激活了人對危險的本能恐懼,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Gin泰然自若地坐在沙發上,神情舒展得仿佛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目光審視着打量着屋内的那兩位“不速之客”。
後來Gin才知工藤宅成了FBI的臨時據點,隔壁的科學家是收留了宮野志保的幫兇,隻是這個消息暴露出來時,黑衣組織的處境已經大不如前,Gin自然也沒有機會能闖進紅方的大本營一探究竟,現在,倒也算如願以償。
開門将他放進來的阿笠博士卻緊張得汗流浃背,魂不守舍。
做見不得人的交易,又用成分不明的藥物殺人滅口,即便沒有工藤新一語焉不詳的介紹,阿笠博士也很清楚,這就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能做出來的。被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盯上着實讓他冷汗連連,尤其他手上還鼓搗着這人的手機,宛如虎口拔牙,危險程度激增。
然而這種情況下,工藤新一居然還在頭也不擡地敲擊鍵盤,仿佛将Gin視作空氣一般,心理素質強得讓阿笠博士甘拜下風。
這十年時間,工藤新一到底經曆了什麼?
高壓卻安靜的環境裡,總讓人忍不住胡思亂想,阿笠博士神遊之際,卻被Gin突然響起的聲音吓得險些把手上的東西甩出去:“我可以将密碼告訴你。”
“……”
工藤新一從容地接下話茬:“是什麼?”
“今天的日期。”Gin回答道,“每日一換。”
以日期作為鎖屏密碼,規律卻又讓人難以捉摸,倒是符合這人一貫的行事作風,不過能直接把這個信息告訴他,大概這台手機裡,并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阿笠博士像丢燙手山芋似的把手機遞給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輸入密碼解鎖手機,裡面的内容幹淨得像是被格式化過一樣。
“沒人會把情報留在消耗品上。”Gin注視着工藤新一的表情,譏諷地勾起唇角。
手機這種私人物品雖然不可或缺,但在這些人眼中隻怕也就是個可以多次消耗的道具,真正重要的信息隻會記在腦子裡,或者,以另一種方法備份。
雖然遺憾,但也算意料之内,工藤新一沒有多少懊惱之類的情緒,他冷靜地把手機扣住,說:“我很好奇,你現在還能記住十年前的情報麼?”
“……”
記得鎖屏密碼可能是因為延續至今的習慣,不過像Gin這樣頂尖的人才,掌握的秘密用數不勝數來形容也不為過,來自十年後的Gin可還記得哪些東西和十年前的事情息息相關?
Gin那可疑的沉默似乎說明了什麼。
“不勞你操心,大偵探。”Gin冷哼一聲,說:“知道組織裡的蟲子都是誰,這就足夠了。”
波本和基爾,這兩個人Gin恐怕到死都不會忘記。
但這是不是間接說明了,Gin其實也隻記得一些重要事件,就和工藤新一一樣。
目光對上,仿佛又是一輪交鋒。
危險的男人連目光都淩厲萬分,阿笠博士仿佛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寒光出鞘,可他所用的不過是一介高中生,眉眼間的稚嫩天生就煞了幾分鋒利,倒是工藤新一占了那張成熟的皮的便宜,從容的防禦如雪山般深厚,輕而易舉地壓過了此刻外貌更年輕的Gin。
Gin意識到自己的劣勢,垂眸别開視線的刹那便已算主動認輸,隻是不等工藤新一乘勝追擊,就聽Gin開口道:“你能找的人,不也就是那麼兩三個麼?這位阿笠博士,以及,你的父母。”
“将這些事情和盤托出,不怕給他們惹上麻煩麼?”Gin看了眼工藤新一面前的電腦,意有所指地說道。
獲得阿笠博士的信任,再借用他的電腦立即向工藤優作傳訊,這不過是一點簡單的推測而已,但看工藤新一驟然冷下的目光,很顯然,Gin猜對了。
“……”工藤新一默不作聲地将新寫下的文字保存,發送給工藤優作。
高中生此時人微言輕,最能取信的隻有長輩,即便是願意聽從工藤新一建議的目暮十三,也是因工藤優作,和長年累積下來的信任罷了,嚴格來算都是有這外力相助,才能讓人對工藤新一深信不疑。
依靠事實說話的邏輯推理尚且需要人助力,那麼匪夷所思的時空穿越和靈魂互換就更不用多說,如果不能獲得工藤優作的信任,那麼工藤新一也不可能獲取更多的幫助。
隻是在成為最大助力的同時,父母親友也會成為工藤新一最大的軟肋。
工藤新一冷靜地思索着,蓦然一笑:“至少,比你無人可求要好,Gin。”
“……”
男人瞬時的沉默讓工藤新一扳回一城,他笑意盈盈地挑起眉頭,說:“被戳中痛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