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愣住的還有沒到下班時間在一旁吃瓜看戲的小藍團。它卡殼了幾下,疑惑地搜尋着資料。而後吃驚道:“宿主和大反派玩這麼大嗎?”
它這些天除了督促宿主完成任務外,就是躺在腦海裡吃瓜子磕着宿主和大反派的cp。
在它嚴密的考究和無數大數據的計算下,它得出了結論:宿主和大反派是兩情相悅,就差一個窟窿捅破了。
這可以是母女情嗎?這對嗎?
系統顯然沒有料到,它上帝者視角般天天認為它的宿主和大反派在打情罵俏。實際上,它的宿主壓根就不清楚這屬于什麼情感。
大夏國的小公主,生來尊貴,自出生起就被他們高高捧在手心裡,囚在最華貴的地方金枝玉葉地養着。
在那樣宮規森嚴、皇權至上的朝代,有人教她禮儀,有人教她女戒,有人教她男尊女卑,唯獨沒有人教她什麼叫做喜歡,什麼叫愛。
因為沒必要,公主不需要那麼不安分,她們隻需要安靜地蓋着紅蓋頭,高坐在八擡大轎裡,像一個聽話的木偶一樣,依照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啞嫁到需要聯姻的男子家裡。
與其說是主子,更不如說是一個冰冷的符号,象征着皇室的威嚴。
因此,哪怕夏榆在這個世界大展身手了,她也依舊不明白,為什麼看她時心跳會加速,為什麼會想要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夏榆抿了抿嘴,手指無意識勾搭攪動着,迷茫又無措地瞧着沈筝瞬間通紅一片的眸子。
她都叫她母親了,不應該開心嗎?為什麼一副要哭的樣子。是她做錯了嗎。
原本還有些惱怒羞恥的小公主耷拉下了腦袋,悶悶地推了一下沈筝的肩膀。
沈筝,她不懂。
她什麼也不懂。
沈筝輕歎一口氣,所有錯綜複雜的情緒最終都化成了無奈。
她上前一步,微顫着手,五指并攏捂住了夏榆有些黯淡的眸子。
她不該露出這副表情,翺翔于天際的小鳳凰合該一生高揚起頭顱,驕傲璀璨。
若這份情有錯的話,那就讓她一人承擔。
沈筝眼簾低垂,溫柔地望着被捂住眼睛,靜靜待在那格外乖巧的少女,一字一頓認真地道:
“夏榆,我照顧你不是因為你父親,也不是因為繼母這個身份。我照顧你是因為你是夏榆,是因為你這個人。”
“我心甘情願,趨之若鹜,我是真心歡喜,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砰砰砰,夏榆的心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像是被一隻巨手給攥緊了,有些疼,有些麻。她的睫毛急促顫抖着,輕輕刷着沈筝的手掌。
歡喜,她亦是真心歡喜。
她……她……
“好了,先休息吧。”沈筝輕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微微俯身,隔着手背,虔誠地吻了吻夏榆的眼睛。
沒關系,慢慢來,不着急。她有的是時間。
“統子!”小夏榆一把揪住小藍團,将它放在胸前蹂躏了許久,思來想去還是沒有結果,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求助地把目光放在系統身上。
“别問統子,統子也不知道。統子隻是一團小小的數據。”小藍團努力逃出宿主的魔爪,義正言辭地拒絕回答。
昨晚兩人的相處,讓本來無比确定兩人關系的系統遲疑了,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再觀察觀察。
這天差地别的關系,讓統子緊閉嘴巴,不敢多說一個字,萬一是它理解錯了,讓本來是繼母女的兩人關系變質了怎麼辦。那太不對了。
“唉~唉~”沈筝臭着張臉,面無表情地批閱着文件,時不時抽抽般歎幾口氣。
一想起夏榆那石破天驚的一喊,她就莫名的頭疼。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事情居然會狗血地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她……真的……無言以對。
事實上,在聽到夏榆的那一聲母親後,她的雙眸便赫然紅了,兩團燃燒的赤焰争先恐後地鑽了出來,鋪天蓋地地圍獵着眼前的少女。
天地間一片血色,周遭的景物瘋狂旋轉、扭曲、拉扯,變得影影綽綽。
血淋淋的大字一遍又一遍打在她的腦海裡,成為那時支撐她下一步行動的唯一指令。
吃掉她!
吃掉她!!
吃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