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主意了。
沈筝垂眸掃過新鮮出爐的協議,裡面的每一條條款秦助理好像都在她忙時簡潔跟她提上過一嘴,有些她也記不太請了,不過沒關系。沈筝輕笑着将它撕了個粉碎 。
“原來的協議作廢,重新起草一份。”
啊?秦助理疑惑地瞧着依舊漫不經心的沈筝,第一次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算了,我親自拟定吧。辛苦了。”
“好的,沈總。”秦助理任勞任怨地跟在沈筝身後。作為一畢業就跟在沈筝身邊,一待就待了七八年的助理,她憑借着良好的職業素養,并沒有做出什麼吃驚的表情。
沈總所做所言,定有她的深意。
養好膝蓋上的傷後,無所事事探索着夏家,激動地發現一座巨大的草場,總算玩了個暢快的夏榆渾身是汗地回了家,舒坦地沖了個澡,穿着浴袍帶着濕漉漉的頭發就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迎面就撞上了沙發上的那個不速之客。沈筝懶散地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專心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翻着頁,那散漫的姿勢絲毫不減身上的矜貴。
她聽到動靜,翻起眼皮,沖滿臉疑惑的夏榆笑了笑。
夏榆看着消失了幾日又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沈筝,蹙了蹙眉,總覺得沈筝哪裡有些不對。
瞧着夏榆望着她一言不發,想着現在的小孩隐私心重,或是不喜旁人随便進她的屋子。沈筝難得溫和地解釋了句:“看你門沒關,碰巧找你有事,就直接進來了。”
夏榆哦了一下,發梢滴滴答答墜下水珠,沿着臉頰和脖頸滑落至精緻的鎖骨,膩在微微凹陷的骨窩裡。随着輕微的呼吸,如水面泛起的漣漪,輕輕律動。她卻絲毫沒有覺察,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頭發,疑惑道:“沈筝,你今日不用去公司?”
沈筝微微偏了點目光,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拿出一份白紙黑字的協議,轉了個面正正擺在她面前。
“親自來給你送協議,省得你鬧起來。”沈筝漫不經心地點了點協議,帶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看看,若是同意就簽了。”
夏榆臉頰鼓了鼓,小聲嘟囔了幾句,便認真地翻閱起那張協議。
這些天她也沒閑着,熟悉周圍的環境,并惡補了這個世界的相關常識,總算不是個什麼也不懂的文盲了。
她用手指比着每個字,嘴巴張張合合小聲念着。念了幾句還停下來理解它的意思。
沈筝就這麼坐在一旁用手撐着腦袋垂眸望着她,難得沒覺得不耐煩。若是秦助理看見的話,定瞠目結舌,沈總的時間向來寶貴,若是和她簽合同的人這般的蠢,早就被她給轟出去了。
沈筝素來淩厲以顯威嚴的眉目隐約透着股笑意。還算有救,作為一個決策人,哪怕什麼也不懂,認真研讀條款也比亂翻幾遍就瞎簽來得好。
許是将她劃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内,沈筝對她多了絲耐心,既然已經決定将她培養成自己的心腹了,她就不介意多花些時間教教她。
夏榆仔細翻閱後,擡起亮晶晶的眼眸沖她笑了下,也就是說哪怕受制于沈筝,她也仍是夏家集團的控股人。
她似乎想起什麼,素來驕傲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來,連耀眼的眼眸都黯淡了幾分,期期艾艾道:“可是,我不會。”
“不會沒關系,可以學,我教。”沈筝柔和了眉目,放緩了聲,隻要肯學就是好孩子。
“今後每日跟我一起去公司。我教你學。”拿起簽上夏榆名字的協議,沈筝未等夏榆答應,就一錘定音道。
她心情頗好地揚了揚夾在兩指間的協議,轉身朝外走去。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麼不自覺叮囑道:“手上的傷記得上藥。”
“頭發記得吹幹了再睡,免得日後頭疼。”
直至沈筝輕輕關上了門,夏榆也沒反應過來,愣愣望着門發着呆。
“宿主,宿主,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息屏關機下班了的系統姗姗來遲,嘴上如同安裝了機關槍般問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