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含蓄地微笑:“應該、或許、可能,還是有些不太一樣。”
她說完,單手支腮,懶洋洋道:“偉大的愛情啊。”
華先生鬧了個大紅臉。
溫也笑起來:“是啊,偉大的愛情。你呢,跟牛津那個分手以後,還有再談嗎?”
“回國沒再談了。”舒意也不隐瞞。
溫斂了下眼睫,不大相信:“追你的人還能少?”他揶揄地給華先生使眼色。
華先生一時語塞,他支支吾吾,中英摻半地說我們不是這樣的關系但我對蔚小姐确實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我我我我——
溫終于後知後覺。
他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舒意,哪有人出門相親,還帶了個拖油瓶?!
舒意假裝看不到他的譴責,風輕雲淡地用完中飯。
下午沒有行程,華先生提議打高爾夫,溫悄悄與舒意耳語:“相親邀請人打高爾夫?”
舒意笑得睫尾彎彎:“美國人,你理解一下。”
溫理解不了:“美國人還?”
舒意又說:“母親是港城人。”
“難怪他身上有種又老氣又新興的矛盾。”溫說:“他不像你會喜歡的類型。”
“那你帶我走。”舒意輕聲:“我們去喝酒。”
可憐的華先生最終被舒意以一個天衣無縫的借口丢回了他下榻的洲際酒店,臨走前這位abc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得舒意直發笑。
好在美國人不那麼傳統,他咬了咬牙,直白了當地問:“蔚小姐,你對我有crush的感覺嗎?”
舒意大方地送他一個風情萬種的微笑:“抱歉,我不喜歡弟弟。”
華先生如遭雷擊。
溫在副駕駛上笑得直不起腰。
舒意打燈轉向,問:“你們就這樣抛下畫展,沒問題嗎?”
溫笑得停不下來:“有什麼問題!他閉關畫畫,我一個人周旋多沒意思,不如和你去喝酒來得痛快。”
蔣艋的酒吧沒到營業時間,但他本人最近一直住在這裡,舒意站在門口給他打電話,鈴聲響了十多秒,他惺忪困倦的聲音姗姗來遲。
“蔣萌萌,給你姑奶奶開門。”
蔣艋一個鯉魚打挺,漿糊似的腦袋費力地拆解她說了些什麼東西。
舒意太了解他了,溫言軟語地威脅:“給你三分鐘,不開門我就打消協電話舉報你。”
蔣艋火急火燎地套上一件白襯衣,淺灰色長褲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間,一邊刷牙一邊胡亂地用手耙了幾下頭發,頂着堪比國寶級熊貓的黑眼圈打開門。
午後陽光和舒意搖着的手機出現在他眼前,蔣艋看着屏幕上明晃晃的倒計時,差點兩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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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太過分了。”
蔣艋一邊調酒,一邊喋喋不休地抱怨:“看在溫的面子上,我決定今天赦免對你的生氣。”
吧台的燈光全打開了,是内嵌的水紋燈,光線澄黃溫暖,一圈一圈的漣漪擴散到舒意支着下颌的側臉。
“你好偉大。”她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你簡直是我見過最偉大的人。”
蔣艋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溫的手指轉着玻璃瓶口,喉嚨裡滾出一聲笑:“你們的感情還是這麼好。”
他頓一頓,問:“康黛呢,她在甯城嗎?我想約她一起吃個飯。”
舒意把薄荷葉摘出來,酒精度數低的甜起泡,少女鐘愛系列。
蔣艋把調好的另一杯酒推到溫面前,死氣沉沉地搶答:“那你要趕緊約,她準備去挪威了。”
溫意外:“旅遊?”
“不是。”舒意輕輕擱下她專用的玻璃杯,微笑:“去生寶寶。”
“jesus!”溫學她震驚不已的語氣:“還是和當年那‘打工王’嗎?”
舒意沒想到趙煦陽打工王的外号竟然聲名遠揚,當下隻覺得有些好笑。
“bingo。”蔣艋敲了個響指:“很意外?”
溫搖了搖頭:“倒不是特别意外……隻是覺得有些可惜。”
舒意懶着腰靠後抵着沙發,掀了掀長翹眼簾:“為什麼這樣講?”
“康黛很優秀,她能選擇更好的。”
舒意看着他,意味深長:“但那未必是最愛她、或是她最愛的。”
溫神色一變。
她舉起酒杯,另隻手抓過懶得動彈的蔣艋,三人一起碰了個響。
清透酒液輕輕搖晃。
“敬愛情。”
蔣艋不喝,他昨晚宿醉通宵,整個人如墜雲霧,因此隻是把酒杯重重一磕,不滿道:“敬個屁的愛情,全世界都有對象,就我沒有。”
“舒意有?”溫看向舒意,舒意笑而不答地挑眉。
蔣艋有氣無力地回答:“預備役未轉正。”
“好消息将近?”溫促狹地笑:“結婚了可得請我。”
“結不結婚先另說。”舒意屈指,給蔣艋彈了個腦瓜崩:“你那十八男模呢?今晚請出來。”
酒吧八點正式營業,當天晚上,剛健身完準備找角度發幾張腹肌眼鏡自拍的周醫生,刷到了已經好幾天沒理他的舒意的最新動态。
她坐在一群胸肌飽滿腹肌緊實的男人中間,左邊鎮着個眉清目秀的陌生男人,右邊蔣艋跷着二郎腿拽得二五八萬。
配文:昨天努力拼搏,今天十八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