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發現了審神者因為不明原因關注着自己,穿越者開始和審神者傳小紙條——就像現世的學生在課堂上常常幹的事情,也很像沒有電子産品的古代傳遞消息的信件。同時他減少了出陣的時長——從在外邊過夜變成了每天都會回本丸。
審神者從一開始的簡短的幾個字,慢慢地變成了幾句話,最後成了一整頁紙的叭叭。
就像什麼來着——啊,就像朋友一樣!
審神者絲毫沒有覺得這種關系不對。實際上,被時政突兀地拐到這裡、又被突兀地扔進一個本丸的她,根本沒有接受過成為審神者所需的相關訓練,不知道這些長相優越的男性們到底是些什麼,自然也就更不知道審神者與付喪神之間的差别。
在廣義上,審神者和屬于他們的付喪神——很遺憾,就算再怎麼相知相遇,再怎麼粉飾太平,也無法遮掩一個事實——他們并不處于同等的地位上。
在正常本丸審神者地位高于付喪神,在不正常本丸(比如某些黑暗本丸)審神者地位低于付喪神。但是,很統一的,無論是什麼本丸,在外界的表面認知中,審神者>付喪神。就算是付喪神控制着審神者的黑暗本丸,他們也必須維持着“以審神者為主”的面具。
——但也隻是表面上“以審神者為主了”。私底下他們做什麼,是沒有人管的。隻是可憐了那些作為“消耗品”的審神者——沒有背景的審神者的死亡隻要理由合理就會被當做正常的殉職。
當然這些約定俗成的東西穿越者是不太方便直說的,實話說目前他自己也還在慢慢摸索中,所以還是需要審神者本人去一點一點領悟。回到正題,得知審神者什麼都不懂的穿越者直接咒罵了一句垃圾時政,然後去黑市找了通過常規渠道當上審神者的人弄了一整套二手培訓教材給她。
審神者看了之後沉默了。
她隻是自閉,而不是笨蛋。她也接受過教育,當然知道知識是非常非常貴重的東西,尤其是在目前這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鬼地方。
這顯得這套從付喪神的起源寫到審神者的職責的教材尤為珍貴。
在現實裡沒有說得上話的人、反而在陌生的地方交到了第一個朋友的審神者猶豫了很久,還是給穿越者寫了字條。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字條很快被抽走,然後很快新的紙條被塞進了窗縫。審神者吸了一口氣,還是緊張不安地拿走了它。
上面隻有同樣簡短的一句話。
當然可以~
審神者傻傻地咧嘴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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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前面說的,穿越者延長了留在本丸的時間。
他告訴審神者後山的溪澗到底有多清澈,凫水的水鳥到底有多輕盈。本丸的氣候不同于現實,蘋果從生長到成熟總是很快。紅彤彤的果子墜在枝頭,被采摘完成的時候擠在筐裡,筐沉甸甸的,心也沉甸甸的。
是的,沒錯,他就是在調和審神者和付喪神們——不,應該說是這一整座本丸的關系。
畢竟,既然已經很不幸運地來到了不熟悉的地方并且暫時沒有回去的辦法,在無法應對大勢的情況下,當務之急就是先過好自己的生活才對。
付喪神們熱情中夾雜着小心翼翼,審神者的态度在穿越者的幹預下也在慢慢偏向積極,大家就先試着好好相處吧?
于是,在一個溫暖的陽光曬得人想化了的午後,在給自己做了無數心理建設後,審神者打開了門。
她揉了揉被光刺到了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又下意識地回過頭。
穿越者坐在窗外的萬葉櫻樹枝上,笑着向她做出了口型。
——加——油~!
于是審神者鼓起勇氣,站進了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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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本丸的審神者和大家關系變好了嗎!”加州清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