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每日都是無間地獄,但今日格外地不同。
即使是被關了許久的付喪神,也沒法不在意外邊隐隐約約地的巨大響聲和若有若無的騷亂。
是那種可以被稱之為【希望】的存在嗎?
希望。一個好像在大腦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見的詞彙。
一個魔鬼被封印在瓶子裡。
第一個一百年,他想,要是有人救我出來,我将許他永遠的生命。
第二個一百年,他想,要是有人救我出來,我将許他無盡的财富。
第三個一百年,魔鬼已經在無盡的等待之中消耗掉了所有希望。他想,要是有人放我出來,我将——撕碎他!
我是哪個魔鬼呢,我是哪個時間段的魔鬼呢?
髭切想。他薄綠色的左眼在隐隐作痛——呀,膝丸,你也在不安着嗎?
他看到那位跪坐着的小烏丸若有所覺地往這裡撇過頭,黑色的眸子沉靜又冷淡。
于是他慢慢撫上了自己的左眼。
再堅持一會兒吧,膝丸。
————
小烏丸離欄杆十分之近,整個身子幾乎都靠在了欄杆上來。
而這也讓他感受到了這鋼鐵物事的細微震顫——來自遠處接二連三的爆炸而産生的震感。
貼在翅窩窩裡邊的羽毛從未如此之燙過。
原本要來的巡邏員還是遲遲沒來——啊呀,是自顧不暇嗎?這可不行。畢竟…解開這道門的關鍵可是取決于來的人呢。
這個時候,就像某種言靈成真的奇聞一樣,哒哒哒的腳步聲伴着明顯的踩水聲從遠處傳來。
來人從黑暗中浮現出來,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那天試探子代的,旱砂先生啊。
和那天一樣,那張臉明顯蘊着極大的怒氣。
——那混蛋女人——!說什麼耗材不夠了,讓我親自來這裡把付喪神送過去?!好哇,安保人員都去處理正事了,研究人員身嬌體弱不敢出來——那我就敢出來嗎?!
——等着吧,總有一天把你給——!
他在欄杆邊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着低眉順目跪坐在地上的付喪神。
拿出抑制器的控制器,打開的瞬間,明顯的靈力從付喪神脖頸上的控制圈溢出,付喪神身體一僵。
啊、一路上沒有人來過的痕迹,抑制器沒出什麼事,按那些做安保的的實時情報,爆炸點也離這裡很遠,這就沒問題了。
打開了靈力護盾的惜命男人這麼想着,伸手解鎖大門。
大門發出輕響的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的聲音混雜在了裡面——
什麼東西?
他感受到了□□的重擊,下意識地低下頭——
那是什麼?那紅色的東西是什麼?
那是他已經習以為常的東西,他看着渾身是血的付喪神被捕捉,他看着髒器被活生生地扯出體外,上邊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