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裡的付喪神對自家營地裡多了一振”加州清光“接受良好。
服設差别大?不是大問題。刃設歐歐希?這裡的刃不都是這樣嗎。來源地不明?安心啦安心啦。
既然是數珠丸殿親自領回來的,想必也是通過了他的檢驗和評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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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帶雨林日夜的溫差是極大的。悶熱白日裡穿越者身上會帶着源于冰雪的涼意,但晚上他卻是冰原上小屋裡的溫暖火爐。
實際上白天其實就是穿越者本身靈力性質的因素,而晚上純純是他收斂靈力摒棄了靈力影響之後,個人體質比較好的原因——用他家鄉的一句話來說,就是練武之人氣血充盈。
抛開一切因素随意調節自己的體溫的話——這是連變溫動物都做不到的事情吧。
其實【空想】是能做到的,但是——穿越者不會在這種時候将力量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年輕人攤平樹枝滾過泥土将其鋪平,用削尖了的一端勾勒出屬于雨林的形狀,松褐色的土地又重新被樹枝推得高低起伏。
明明是身處簡陋狹窄的室外環境,這家夥的動作卻如詩如畫一般賞心悅目,流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恣意氣度來。
他點了點手下的圖,然後手上的那根樹枝就猛地釘入了代表“天堂島”的十字符号,就像刺入了什麼東西的心髒。
穿越者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将小樹枝随手一扔;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粗壯虬結地闊葉樹,迅捷地離開了。
半晌,一雙小手掀開了寬闊的綠葉,頭發毛茸茸的男孩頂着低垂至藍色馬尾的藤本植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撿起了穿越者丢下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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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的離開當然是有原因的。他去找數珠丸了。
氣質清雅的佛刀站在郁郁森森的叢林中等他,如瀑布般披散而下的長發被一根藤條編好綁緊整整齊齊地束在了腦後,還編進了不知名的花朵——據說這是付喪神團體中的一位次郎太刀的傑作。
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能有這樣的生活情調,穿越者想,如果能在一個普通本丸,對方一定可以過的很好的吧。
不然呢?哭哭啼啼給本就不輕松的氣氛再加幾分悲苦嗎?還是在同伴面前唉聲歎氣、施加更多的壓力嗎?
“走吧。”穿越者對數珠丸恒次說,并附贈一個閃亮亮的笑容。
他們向前深入着,太刀的偵察和機動這種單純的數值已經完全不能束縛住數珠丸恒次這個層面的付喪神了——有的付喪神啊,是能夠突破時之政府設在分靈上的那個“限度”的,也就是極化99級。
但是就算是突破了這個限度的數珠丸恒次對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也得謹慎再謹慎——畢竟他是整個付喪神團體的核心,不能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做一件并不确定的事情。但穿越者的到來貌似堅定了他的某些決心,令他在不久之後就帶着自己新認識的不穩定因素去刺探“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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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着螢火蟲。
這微小柔弱的生物總是會拼盡全力發出每一次光的,亮亮的,溫柔的,它屬于鄉野,屬于自然,也屬于那逸話中被螢火蟲修複了的大太刀。
說實在的,螢火蟲這玩意出現在熱帶雨林氣候的小島上其實非常反科學,但是想一想世界上還有付喪神這種更不科學的物種,那内心就能夠平靜了。
失去理智的實驗品沒有思想,空洞的眼隻會去捕捉着某些輕盈悅動着的動态物體。至于下意識隻追随着螢火蟲的舉動或許就來自于它生前的習慣……或許,也是來自于此具留存于世的身軀本身的特質。
随後這靜谧詭異得就好像一幅畫的舉動被打碎了,感受到了靈力的撥動,實驗品就好像聞到了肉味兒的野獸,獠牙一呲就向來源方向跑去。
“要上了哦,數珠丸殿。”
“拜托您了,冬至先生。”
年輕人盤上身形矮小的實驗品的脊梁,咔擦一聲它的脖子就軟軟地垂了下來。刀光飛舞着,咆哮着——穿越者并沒有拘泥于刀劍的使用,而是用盡各種方法,用拳、用腿,緻力于對敵人造成足夠使其失去行動力的打擊。
他的作戰方式并沒有某種固定的學院風或者武館風之類的風格,而是糅雜在一起,經由數次生死間搏殺而被他自己融會貫通的經驗。
曾經是大太刀的實驗品被他毫不猶豫地敲碎了腦袋,還帶着點蒙昧綠色的瞳孔仍然追随着一點一點的螢火蟲,而始作俑者卻沒有再注意它,右手一動,冰冷的刀鋒就輕飄飄地飛過了旁邊撲來的實驗品的脖頸。
還是太多了。
這些實驗品雖然沒用什麼理性,但都聚在一起,就好像在守衛着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到底是什麼令它們克服了本能在這裡彙聚一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