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特招的時候倒是挺開心的,但是在發現家族利用他走了多次關系後——他單方面和家族決裂了。
一次兩次還好,因為家族雖然沒有給他哪怕是一點情感上的支撐還給了他情感上的…嗯…攻擊,但畢竟好吃好喝地養了他不短的時間。
但是這麼多次利用——生他養他所花費的那麼點錢,早就還清了吧?!
況且他已經有了一整個本丸和堀川、還有大家!
二哈少年毫不心虛地卷走了一筆物資作為自己的補償。
畢竟審神者可是吃香的職業,而他家族裡…就出了他這麼一個資質強的。
他翻着白眼,帶着他的初始極脅出去散心,然後好運地碰巧遇上了黑市人員。
黑市的入口是流動的,正義感十足的二哈少年沒有來得及給外界留下什麼消息就着急着忙地跳下去了——不愧是你,二哈。
被當成vip嘉賓、身上帶着的一堆小玩意兒沒被檢測出來、還遇到了很酷的、身陷囹圄的刀劍付喪神!
……雖然他覺得那個刃不需要他拯救,哈哈。
他不需要被拯救也不需要光,因為他本身就是最鮮明的風景、最灼熱的太陽和最猛烈的雪暴。
聰明又冷靜,優秀又可靠。
後來他才發現,他太天真了。
他的家族在這黑市裡有參股。
太令人惡心了。那些付喪神又不僅僅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為什麼、他們會這麼肆意地玩·弄他們呢?
對着與自己有着相似外表的生命…
碰巧遇見黑市工作人員不是碰巧,而是某個負責人認出了他有意攀附,vip嘉賓也是這個原因,而帶着的小玩意被認為是情·趣和大少爺天真的妄想所以放他走了後門,被那個負責人當成隻是“叛逆期和家族一時鬧掰但是想清楚了之後肯定會回歸家族的大少爺”……
他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壓抑的不得了的家族了…但是無論怎樣,還是撕不開身上貼着的标簽。
人心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宣布脫離家族還是被當作開玩笑,帶着小玩意進去也被放心地放行,因為家族參股黑市生意,他遲早都會同流合污。
他自己一個人好像完全無法對那些需要被“拯救”的付喪神伸出援手…大家全部以為他在胡說八道。他完全得不到信任、尤其是在看到那該死的負責人對他谄媚的笑容之後——
原來、語言的分量是如此的輕薄嗎?
他知道自己有的時候很笨、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好像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點,流浪者與風雪之鄉無論走多遠都隻能在原地一直轉着走出∞形的足迹。
他好像陷入了怪圈。
他的正義好像……微不足道。
他好像……什麼也不是。
流浪者與風雪之鄉沒有擡頭。
或許自己對面的刃——雖說是刃,但二哈少年始終覺得他更像人一些——也會和那些人是一樣的想法吧?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也會用理所當然的眼神看着他,認為他将來肯定會成為污糟糟地方的一份子……
“就這?”
流浪者與風雪之鄉愕然擡起頭來。
“就這?”
年輕人神色平靜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眼平靜上湧的泉水,一架飄飄悠悠的風筝,或者,一隻平原上悠閑踱步的鹿。
沒有令人厭惡的故作高深和理所當然,隻有和往常一緻的平和——就好像他剛才說過的話,隻是一小束路邊随處可見的野花野草而已。
這正是流浪者與風雪之鄉最需要的東西。
二哈少年突然感覺自己口幹舌燥起來。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不覺得——”
“覺得什麼?”穿越者嫌棄地朝他挑了下眉毛,“覺得你虛僞、無常、終究會到那群人渣裡邊去?”
“你在講什麼奇怪的話啊。這種事情還要糾結嗎?”
“你、看着我,”他湊到流浪者與風雪之鄉面前,伸出兩個指頭戳到自己眼睑下方,“這麼大的兩個眼睛,你看不到嗎?!”
“你問出的問題已經傻到我懷疑你是不是把我當成瞎子的程度了!”
“我又不是沒眼睛、我又不是不會自己看。我會自己認知、自己判斷,别人怎麼說關我什麼事?”
“就憑你輕飄飄的幾句‘大家都覺得我會回到那個家族’嗎?”
“我說啊、那也太可笑了。”
“說出來的話不被相信怎麼辦?做出來給他們看!說到底我也隻是,”穿越者抿了一下嘴角,“我也隻是占了同為付喪神的便宜而已……并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别人說什麼有什麼關系呢?那會影響到我嗎?不會的。我雖然隻和你相處了短短的那麼一段時間,但是我分明了解你是什麼人啊。
你隻要踐行你的理念、你的正義即可,你的前路是你自己的——往前走啊,你無愧于心就好,至于他人——在你綻放的時候,他們終将會看到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要相信自己。
我相信你如同我相信我自己。
“想清楚了嗎?”穿越者把腦袋收了回來,“想清楚了就繼續聽計劃!不要在這裡自怨自艾、哭哭啼啼!打起精神來!”
他的神情溫和下來。
“關鍵時刻,可不要掉鍊子啊…你可是很重要的角色哦,英雄。”
流浪者與風雪之鄉看着穿越者…看着看着,“汪嗚”一聲哭了出來。
傻狗狗手忙腳亂地抹幹淨了自己的眼淚,在穿越者面前坐地端端正正:“我明白了!請講!誓死服從命令!”
啊這。
“這就不用了,”穿越者撸了一把狗頭,“任何時候,以你自己的安全為先。”
這下子傻狗狗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嗚嗚嗚嗚好犯規——你怎麼這麼好——!”
“行了,坐下,聽我講計劃。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