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婷問:“你同意我去那麼遠的地方?”
謝均點頭:“三妹在那邊穩定糧價,應該是你授意的,對吧婷婷?”他知道顔霜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的。
顔婷點頭,但現在她有些後悔,隻寄去了十萬兩,霜兒那邊恐怕堅持不下去了。
她問謝均:“你不怕我花錢?”江州郡那邊就是無底洞,官府不出面,幾十萬兩銀子砸進去都不會聽個響,而且,她現在雖然經營着鋪子,但是,“那些都是你的産業。”
謝均握住顔婷的手,鄭重說道:“是我們共同的産業。”他笑着看向顔婷:“而且我也很想幫百姓做些事情,但是在上京不能脫身,所以這件事,就全靠夫人了。”
顔婷聽到謝均也有穩定糧價的打算,她說:“那我就放心大膽的去花錢了。”
謝均:“嗯。”他想了想:“現在府中能動的銀票和現銀應該有一百萬兩,全都帶上。剩下的,我賣了鋪子讓人給你送去。”
顔婷問:“府裡怎麼辦?”
謝均笑道:“我還有俸祿,一年足足兩千兩呢。快去收拾吧,早些出發。”
顔婷帶着銀子和侍衛往江州郡去,一路上都沒怎麼停歇,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江州郡。
這時顔霜的合家糧鋪已經關門了,街道上有百姓哭求着糧鋪的老闆:“求您了,六文錢真的太低了,我一家老小都指着這些收成過活呢。”
糧鋪老闆不耐煩道:“不賣就滾,明天連六文的價錢也沒有。”說話的時候,看向旁邊的合家糧鋪,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
顔婷打聽到顔霜的住處,進去後卻看到了姜承钰。
姜承钰說:“郡守壓根不想管這事,前天他壓了半日糧價,是給我父王面子。我這兩次去找他,他已經稱病了。”
在路上,姜承钰看到了好多因為糧價過低而痛苦的百姓。
原本他隻是為了和顔霜做同一件事,可看到那些百姓,他就更想讓他們不那麼痛苦。
他喃喃說:“我再去找郡守,哪怕拖半日呢。”隻要能等到朝廷那邊的政令,這些糧商就不能這樣肆意妄為了。
引顔婷進來的侍衛是當初謝府的人,顔婷揮手讓他去忙,接上姜承钰的話說:“不用拖了,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接收這些糧食的缺口,朝中沒打算出錢買糧。”
姜承钰詫異地回頭,顔霜已經撲到了顔婷懷裡,“二姐!”她把臉埋在顔婷肩頭,“二姐,我已經有好久沒見你了,我好想你。”
顔婷扶着顔霜站正,用手帕擦去她的淚痕,笑着說:“我這不是來了嘛。”以前顔婷可沒見過霜兒這副模樣,她打趣道:“怎麼沒和我說世子殿下也在你這兒?”
顔霜找借口說:“忘了。”
實際上是她不知道怎麼跟二姐提這回事,就幹脆躲避過去了。
顔婷沒有問下去讓霜兒尴尬,她牽着霜兒進屋,姜承钰早在看見顔婷的時候就站起來等着了,顔婷剛進屋,他就拱手道:“謝夫人。”
他現在也不敢跟着顔霜随便叫二姐了,賞梅宴那次見面顔婷對他印象很不好,他希望能改變自己在顔霜在意的親人心中的印象。
顔婷朝姜承钰回禮,“世子殿下。”姜承钰卻趕緊避開。
顔婷笑了下,她又看了眼顔霜,眼神戲谑,顔霜别扭的把頭扭向别處。
都怪姜承钰,他一點兒都不會演。呸,錯了,不是演,就是姜承钰表現的太奇怪了,幹嗎把二姐當成長輩的模樣?這不是故意想被二姐看出來嗎!
姜承钰眼睛耷拉,像是在說,我不是故意的。
顔婷打斷兩人的眉眼官司,問:“你們就不問我來是做什麼的?”
顔霜這才想起來,她問:“對呀二姐,這裡離上京那麼遠,你是來做什麼的?”
顔婷說:“我拿着錢來的。”
顔霜擡頭:“啊?二姐你還有錢呢?”她很直接的就問出去了,畢竟這半年二姐給她的銀子就比别的權貴人家一輩子賺的都多了,“二姐你可不能逞強,最要緊的是你自己的生活。”
顔婷挑眉,“忘了你姐夫有錢了?”
“哦,對啊。”顔霜呆了一下,謝均的娘可是許家女,但是,“不對啊,那也不行。”她聲音壓低,“姐夫他同意嗎?”
顔霜怕姜承钰聽到,回頭對姜承钰說:“我和我二姐聊會兒。”姜承钰自覺離開。
顔霜又道:“那麼多銀子,可不是說話的,萬一他最後怨你怎麼辦?”
顔婷說:“他不會怨我。”但是顔婷想賭一把,她對顔霜說:“這些糧食如果都在我手裡,其他人無糧可賣,這市場就是我說了算了。”
她不想讓百姓賠錢,可是肆意降價的糧商的銀錢,她還是能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