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休息,實是躲在房間裡哭。
枕在被上默默垂淚自憐到天明,一連好幾日都是這般過得,直到一日她翻開枕頭,發現裡面填的安神草都生了嫩綠的芽,這才意識到自己已消沉了多時。
也就是一次大考罷了,往後加些努力再追上就是,哪怕愚笨,多用些力氣也總能趕上的。
她打起精神,坐在桌前,給自己腫成核桃幹般的雙眼敷藥。
效果立竿見影,不出半個時辰,立馬就消下去不少,不仔細看是看不出她接連哭過幾日的。
她上好藥,剛準備收起藥膏,卻被見門前一道人影閃過。
有人?
瞧了許久,也沒人敲門。
謝寶珠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這個光景又有誰會來主動找自己呢?她搖搖頭,将書本攤平在桌上,注解就擺在旁邊。笨鳥先飛,還是要趁着行課之前多做些準備總不會錯的。
她讀到一處不懂,剛認認真真添了墨準備謄抄到冊上,門邊再次傳來腳步聲。
“誰?”
一陣敲門聲過後,響起一道女聲,“是...謝寶珠的屋子嗎?”
謝寶珠有些吃驚,還真有人來找她?
“我可以進來嗎?”那女郎小心翼翼地開口。
“女郎何事尋我?”謝寶珠将人迎了進來,引她坐下後不确定地問。
“我聽聞......”那女郎眉眼柔柔,說話也輕聲細語的,“你是謝家郎君的妹妹?“
謝寶珠一下明白了個大半,這女郎對謝庭蘭有意,想尋她牽線搭橋探聽消息。
若自己真是謝庭蘭的妹妹,怕這事會成,可惜這女郎想錯了。
“我并非...”她歎了口氣,“京中都知曉的,女郎竟是不知,此事我怕是幫不上你。”
那女郎連忙擺手,“我知曉的,我并無旁的意思,隻是......”說着有些羞低下了頭,“隻是女郎不願幫我也不用蒙我,你與謝公子之間分明好得很,他很疼愛你這個做妹妹的,大家可都知曉了。”
“你,你等等。”謝寶珠一頭霧水,打斷了她,“我,和他...?”
大家都知曉了?知曉什麼?
這女郎怕不是瘋了,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淨是一些讓她聽不明白的話。
别說謝庭蘭疼愛她,如今不把她視作鞋底的飯粘子、礙眼的線頭就已然是極好的了。
那女郎嗔她一眼:“大考那日,謝公子喚你單獨出去,是關照叮囑你去的吧?“
見她神色驚詫,女郎更是覺着自己猜對了,“更何況,放榜又沒有你的名字,是謝公子怕你女兒家丢了臉面傷心,刻意替你下了名!”她邊說邊撫掌,隻覺自己全猜中了。
謝寶珠:“......”
她剛想否認,可轉念一想,謝庭蘭那兒怕是厭極了自己,族學一開便是半年,若是自己人嫌狗厭日子定然過得苦不堪言。
要不...将錯就錯,認下了?
“既然女郎知曉,我也就不作隐瞞了。”她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拉起對面女子的手,拍了拍:“隻是千萬要替我隐瞞一二,莫要傳出去。”
千萬要傳出去,這樣看在謝庭蘭的面子上也不會再有人為難自己,她在族學的日子才能過得舒坦些。
但也别傳的太廣,要是被謝庭蘭知曉就遭了。
那女郎聽了後神情又幾經猶豫,惹得謝寶珠沒忍住問她:“怎麼了?”
“你可是哭過?”
謝寶珠還沒等回答,她又自言自語般繼續說下去了。
“果真是兄妹情深,那頭謝公子傷了,這頭女郎就聞之傷心落淚,瞧這眼睛,都腫成什麼樣子了!”
“受傷?”
“是啊,這些日子都不見謝公子,怕是養傷呢。”那女郎幽幽歎氣。
謝寶珠仿若想起了什麼,神色變的有些奇怪。她扯着袖子,試探性問:“兄長怕我憂心他,并未告訴我是哪裡受傷,女郎可知......”
“聽說...”那女郎想了會兒,小聲道:“是胸前被什麼東西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