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謝庭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想什麼事,連路都顧不上看?”此刻倒是有些好奇她肚子裡又裝了些什麼壞水。
“在想你的事。”她不假思索地答道。
謝庭蘭啟唇:“哦?”
她不假思索,話剛出口又察覺自己話中的歧義。
擡眸瞥了一眼謝庭蘭後又小聲補充,“關于族學的事情。”
謝庭蘭饒有興味地點點頭,站着沒動,示意她接着說。
二人對視,謝寶珠先敗下陣來,“方才我在廳内,聽着今年族學的相關事宜似乎是哥哥來負責?”
她又叫哥哥了。
謝庭蘭盯着她,眸色一暗。
她就是這樣,一有事相求,就變了一個人。
“嗯。”
“既然父親将族學之事交給哥哥,那定然是全由哥哥負責的吧?”
謝庭蘭不置可否,“沒錯。”
又聽見她問:“那哥哥可否跟父親說,讓寶珠有機會進族學學些東西?”
他聞言不語,仔細地瞧着她,似乎是想從她臉上讀出些什麼來。
想去族學?可她并不愛讀書習字。
難不成是想到族學中上下結交?就不怕再碰見幾個像李玉那樣的貨色?
半晌,他開口:“不必求父親,族學一應事宜由我做主。”
謝寶珠一愣,心下思索着他這到底是允準還是拒絕。
難不成...是叫自己撒嬌求他?
她佯裝不懂,“父親信任哥哥,将族學這樣重要的事交給你,自然是要問過父親的好。”
謝庭蘭理了理衣袍,面上沒什麼表情。
“我的意思是,與其求父親,不如——”
“——求我。”
他倒是想瞧瞧,她到底有多想去族學讀書。
謝寶珠先是一愣,飛快地斂下眼睫,再睜眼時眸中已有水汽,雪飄落在眼睫上,一眨一眨,“你就讓我去吧,哥哥——”尾音拖得長長的,像隻小貓撓人心弦。
她就像是溺水的旱鴨子,但凡有一根杆子伸過來,就要牢牢抓住,絕不會松。
而且,不知為何,她心中覺着求謝庭蘭并不難。在他面前低頭,總好過失去進族學的機會。
“你知曉我的,我是最乖順不過的,一定不會給你惹事,寶珠保證會好好聽學究講課。”
“求你了。”她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看向他。
謝庭蘭看着她這幅樣子,眉頭漸漸收攏,直到聽見她小聲說:“我不像你一般讓父親母親喜愛,隻想多學些東西而已。”
“好。”他竟不知何時點了頭。
無妨,左右在他眼皮子底下,總不會翻出什麼風浪。
話音落地的下一秒——
懷中突然撲來一片溫熱,裹挾着清雅的果香并不令人生厭,胸膛處一片絨絨的觸感,幾縷柔軟的發絲擦過脖頸,有些癢。
他下意識地皺眉想要推開,可懷中的人卻似乎沒有察覺到半分不妥,還用腦袋輕蹭了蹭他的下颌。
懷裡傳來一聲悶悶的:
“哥哥,你對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