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凜有些驚訝子桑暮雪的折返，當子桑暮雪的淨化之力進入她的體内時，她有些怔愣，直到她發覺那些變異的骨頭不再作祟，身體的疼痛也緩慢減少時，她才反應過來。

付凜伸出骨手輕輕地捏住小狐狸的爪子，阻止了子桑暮雪的繼續，她臉色蒼白，卻強撐着笑了笑，裝作沒事人一樣。

“沒事的，我的異能可以暫停污染提升，雖然那些變異的部位有些鬧騰，但對我沒什麼影響，你的能力很寶貴，不用浪費在我……”

“胡說，我分明感受到你身上的污染已經達到了極限，甚至比我之前在殷姒身上看到的還要嚴重，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突破S級，但我能感受到你現在非常痛苦。”

“付凜同志，你雖然是基地長，但你也是個人，别什麼事情都瞎逞強，我的力量是很寶貴，但隻有救下了人，那才算是真正的有用。”

付凜的話被子桑暮雪打斷，小狐狸仰着腦袋一臉嚴肅地看着她，又掙紮着收回被付凜捏住的爪子，随後按在她的身前，繼續淨化着她的污染。

先前子桑暮雪就覺得付凜的狀态很不對，現在靠近後，她更加确定了，她能清楚地看到那些黑色遊絲遍布着付凜身體的每一處，僅僅隻是貼近子桑暮雪就覺得有些不适了，更不要說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付凜的神情猛地頓住，她的骨手緊緊握住，看着懷中那一臉認真的小狐狸，她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竟然看出來了……

‘你雖然是基地長，但你也是個人。’

小狐狸的話不斷地徘徊在付凜的腦海中，那顆疲憊不堪，沉寂多年的心髒似乎又重新跳動起來。

還是第一次有人看穿她的痛苦，不是将她當做基地長，而是将她當作一個人來看，讓她不要逞強，要好好珍惜身體……

子桑暮雪的神情有些迷茫：“好奇怪，為什麼我的淨化之力對你沒用呢？”

付凜捏住子桑暮雪的爪子，再次打斷了她的淨化。

“我的時間異能可以讓污染等級暫停在A級和S級的臨界點，但有個副作用，你的淨化也會被暫停，所以子桑小姐的能力對我沒有用。”

子桑暮雪還想說些什麼，付凜似乎看穿了她想說的話，又搶先一步道：“假如我停止使用異能，我的身體會在一瞬間内突破S級，S級以上和以下完全屬于兩個階級，你還沒有試過能否将S級轉變為A級，就算能，付出的代價也一定不小。”

付凜的聲音有些無奈，又安撫地摸了摸一臉不甘心的小狐狸：“所以還是先别将力氣浪費在我身上了，等到子桑小姐的能力完全足夠時，再來幫你的付凜同志，好嗎？”

子桑暮雪的九條尾巴耷拉下去，整個人都有些蔫蔫的，她總感覺付凜有什麼地方在瞞着她，雖然不知道她的淨化之力為什麼沒有效果，但她剛剛明明感受到自己的淨化并沒有被暫停，不過付凜有一點說的對，她現在的能力确實太弱了。

付凜用兩條骨臂将小狐狸抱在懷中，随後站起身走向蘇灼，将小狐狸交給了她。

“小灼，這次的任務，一定以子桑小姐與自身的安全為主，如果有危險，就直接撤離。”

在幾人徹底離開後，付凜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的神色痛苦，掩藏在她棕色大衣的底下是無數部位慢慢骨化，那畸形的一根根骨頭穿插進她的内髒，她的腦袋靠在椅背上，虛弱地一點點喘着氣。

她撒謊了。

她的異能可以暫停污染等級提升，但那些污染過于霸道，即使不會突破，但它們會一點點的堆積在她的體内，她的身體就像一個容器一樣，雖然裡面的渾濁不會溢出，但當它們積攢到一定程度時，容器便會爆炸，她的身體也會徹底垮掉。

而現在，她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到了最末端，她也早在很久之前就暗中篩選基地長的下一任人選。

子桑暮雪的淨化之力并不會被暫停，但她身體堆積的污染太多了，甚至早已超越S級，小狐狸的力量對于她的身體來說相當于車水杯薪，隻有小狐狸的能力足夠強大，才能徹底解決她的問題。

腦海中想起小狐狸的模樣，付凜有些恍惚，她氣息微弱地呢喃着：“子桑小姐……”

即使那份淨化之力太弱小，但她仍能感受到那份溫暖，隻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否堅持到小狐狸變強的那一天，也不确定那份光束會不會在未來照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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