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這是看仲琴已經完蛋,打算換個大腿,改抱趙羯了。
趙瑛整理情緒問:“什麼請求?”
鄒琏說:“已故的仲琴家主的父親,有一位妾室還活在人世,她叫桑喬,原是東夷國的神女,嫁給琴氏族長為妾室。後來琴氏見惡于夏王,舉族遷移到商國,桑喬也跟随老族長來到海岱城生活。”
“仲琴謀反,被王師鎮壓,琴氏的男丁死罪難逃,婦幼如果有幸逃脫一死,會充作奴隸、娼妓。”鄒琏壓低了聲音,“我想求小姐,如果桑喬能活下來,小姐能否向東攸侯讨下她。我願意支付所有身家,向小姐買下她。”
琴氏老家主的妾室?
鄒琏三十歲左右,仲琴快四十歲了,琴氏的老家主算他六十不到,他的妾室至少也得四十多吧,能和鄒琏有什麼關系?
趙瑛心裡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好奇心太重,可是腦子很清醒,嘴巴偏偏要沖動,一句揶揄脫口而出:“她是你什麼人?相好?”
說完趙瑛就開始後悔了,直怪自己嘴賤。還想着吃瓜,這瓜保熟嗎!
鄒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到最後耳根開始泛起可疑的紅。他說:“你不要誤會……”
趙瑛連忙打斷他:“不不不,我不該探你隐私的,不想說就别說了。”忽然她想起另外一對類似的苦命鴛鴦,風邢和她母親……要是自己在鄒琏這裡吃瓜被母親知道,搞不好又要挨一頓罵。
鄒琏搖頭說:“她是我母親。”
趙瑛:“……”以為是豪門秘辛,原來是沉香救母!是她唐突了。
“抱歉,我不該多嘴的。”趙瑛說。
救一個妾室對趙瑛來說不難,哪怕琴氏全族都得死,隻要人會關進東攸侯府的地牢,她就有辦法把人弄出來。
回昭信城之後,她要送織花回母親這裡,可以說織花身體殘疾路上需要一個奴隸服侍她,又說琴氏有個女囚和織花年紀相當,路上能說話解悶,要何巡把這個女囚給她。何巡對織花的事心裡有愧,隻要她說起織花這個名字,他就會被她拿捏,弄一個女囚給她不在話下。
到時候,就說桑喬年老體弱不堪拷打,死在地牢裡了,東攸侯那種性格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一個女囚的死活,沒人知道桑喬其實被她偷梁換柱弄出來了。
這種順手好事從小她就愛幹,按照孟夫人的習慣,做了好事要說出來,可以刷對方的好感。
她執起鄒琏的手,溫柔地望着他的眼睛:“我願意幫你,不用錢。”
這話是真心的。
“你雖然以前對我不好,差點讓仆人把我當成竊賊打死,又在神女擢選中冤枉我、嘲笑我,但我一點都不恨你。”趙瑛的話語和她的眼神一樣,無比熱切:“相反,我贊賞你的正直,敬佩你的品格,你是值得尊敬的人,我會幫你的。”
果然,鄒琏很感動,看向趙瑛的眼眸一下子就紅了。
*
王師的大部隊隔日就趕到了,何巡住在城外大軍紮營,趙瑛住在家裡。
趙瑛昨天在家好好地休息了半天,吃飽喝足,今天起了個大早,準備去軍營歸還自己和趙真騎來的戰馬,順路看看何巡。
城外的軍營裡,衆人紮營的紮營,搭竈的搭竈,井然有序。
捉到的琴氏逃兵還關押在城主府的地牢裡,等大軍安頓好之後,休整一天重新啟程,再把那些人押回昭信城去。
趙瑛抵達後,門口的士兵進營地向何巡彙報。
須臾,羅實親自帶着人出來迎接,笑容滿面地說:“瑛小姐來了?小姐快請,琴氏的大夫人和幼子求見公子,公子現在沒空親自出來接,要我一定好好地來迎小姐。公子還說,小姐肯定懶得見琴氏的人,就等公子一會兒,讓我帶先您在軍營裡逛逛。兄弟們早晨打了些野鴨子,顔色甚是鮮亮,小姐要是喜歡,就拿幾隻回去送給夫人和城主。”
“野鴨子?什麼野鴨子??”他們不是抓到了她的趙飛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