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細思極恐的是,日記本中竟然記錄了她做的那場夢。
女孩擡起胳膊揉了揉後脖頸,合上日記本後,目光渙散。
她猜測那隻鹿刻意為之,肯定是在隐晦地阻撓或是警告她些什麼。
跟高峻寒一旦有什麼越界的關系;或者是對高峻寒有點犯花癡;抑或者一想象到高峻寒和高秋顔不是親兄妹的關系,她多少有點想嗑cp的時候,就會被那頭鹿“請”回原來的世界去。
前不久跟高秋顔父親争論的那次也是。
一回憶到這,女孩的嘴角不禁歪向一邊,揚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
伸手拿過手機,解鎖後,打開微信,在主界面的聯系人中找了有一會兒。
她正打算給備注“哥哥”的那人發條消息,身後就傳來陰森森的聲音,空靈又恐怖:“暫時跟高秋顔的身體綁定後,我隻會不斷回溯你的時間,直到你不想那麼做為止。所以,别想動什麼歪心思。”
後腦勺傳來幽幽的空靈聲,脖頸上還能感覺到隐隐約約呼出來的熱氣。
走廊黑燈瞎火,隻留了一處高秋顔房間的燈。
頭頂的燈光閃爍了幾下過後,便又恢複了正常。
被驚吓到不敢動彈的女孩:“……”
等幽深的聲音漸漸消散,四周墜入了如同深入冰窖的沉寂,胸口劇烈的跳動才讓她意識到她還活着,她下意識猛地扭過頭,瞪大了雙眼來回在房間裡巡視,可惜的是,身後卻空無一人,不,空無一“鹿”。
“啧。”真麻煩。
女孩收回驚恐的目光,冷眼咋舌。
竟然什麼事都幹不了,那就去找找陳琳,問問她有沒有空。
提起陳琳,女孩在前些日子找過還不知道是否同班的賀志銘問作業,但對方一直不回複,她才從高秋顔的一班班群裡尋找到,頭像是個動漫人物,朋友圈裡有幾張合拍照的女生。
因為是班群,每個人在群裡都是用的真實姓名,女孩也就不用深思熟慮——對方是否真的是高秋顔的同班同學,以及被昵稱和圖标模糊的性别。
當時臨近淩晨,大多數人這個時候都睡下了,猶豫不定的女孩給對方申請好友沒多久,對方竟立馬通過了。
女孩讪笑着心中吐槽對方是個夜貓子,那邊也發來跟她想的一樣的内容:“副班長,你也熬夜?”
看到陳琳的問話,女孩卻被另外三個明晃晃的字眼,一針刺中。
好嘛……跟别人對話那麼遲鈍的高秋顔,居然還是個副班長呢。
“好巧,你也沒睡?”女孩打趣着回複。
懶得僞裝成高秋顔,女孩問話幹脆地發過去。
原本在刷漫畫的陳琳,收到消息便立馬通過了,還以為副班長要給她發什麼重要通知,她緩緩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面的人卻毫不猶豫地問:“請問作業要寫哪些?”
躺在床上打瞌睡的夜貓子一時語塞:“……”
“啊?!”陳琳驚叫一聲,連忙從床上跌爬着坐起來,原本朦胧的睡意瞬間清醒。
她不确定地瞪着雙眼,給對面緩緩來了個問号。
女孩早就猜到對方的反應,她打着馬哈敷衍:“抱歉,我忙忘了有什麼作業。
不知道找誰問,就來找你了。”
一個不二家的搞怪吐舌表情包順手發出去,女孩都覺得自己的雙手在不停顫抖。
莫名的緊張感,使她的精神乃至靈魂,都在汗流浃背。
向來不吃這套搭讪的陳琳,狐疑一會,也沒多想,直接搬出班群裡,班主任老師發的作業課程表,轉發給了“離群的大雁”。
離群的……大雁??
好好好。副班長什麼時候還改昵稱跟頭像了。
那個頭像,還是她喜歡的動漫裡一個讨喜的角色。
轉發過去沒多久,副班長一馬當先地給她來了句:
“感恩戴德,好人一生平安。”
外加一個大拇指比贊的表情包。
“晚安,打攪了。”對面發完最後一條消息,便徹底安靜了。
陳琳重新倒頭躺回床上,她怔怔地看着新添加的聯系人,困乏的腦袋懵懵懂懂。
在她的印象中,副班長向來不苟言笑,而且整個人帶着十分生人勿近的高冷氣息。
她那種氣質優雅,家世又看起來高貴,每天上完學就匆匆趕往其他地方上課的“人上人”,怎麼會突然之間找她問作業?
有詐。這件事情絕對有詐。
陳琳盯着手機好一會兒,都沒得出個合理的結論,腦子胡亂猜想沒多久,便帶着滿腹疑問,緩緩進入了夢鄉。
至于對面問到作業的女孩,激動到幾乎手舞足蹈起來。
她可算在這“鳥雖拉屎,但黃鼠狼出境”的世界裡,難得有個同性朋友。
雖然還不能算是朋友,但至少有個女生做伴,好比過處處需要提防的異性——賀志銘。包括看起來什麼事都能瞞天過海的高秋顔她哥。
女孩獨自傻樂沒多久,倦怠的精神就扛不住如此大波動的情緒,暈頭轉向的她一時覺得心髒有些梗住。
以免心髒受不了熬夜帶來的後果,女孩倉促地關了手機,立馬躺進被窩裡,誰知一閉眼就睡着了。
回憶到着,女孩看着手機裡備注的“陳琳”二字,竟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向她提問了。
垂眸沉思半晌,實在找不到合适的話題點,隻好作罷。
還是先把作業完成了要緊。
從遊樂場回到家裡病了幾天終于痊愈的賀志銘,看着手機裡,女孩發過來的幾個表情包,又看着改了頭像和昵稱,甚至是圖标性别的聯系人,情緒凝重。
“老哥?你怎麼了?”見自家哥哥眉頭緊鎖,她上前關心地詢問。
“離群的大雁……是什麼意思?”完全沒聽到妹妹說話的賀志銘,小聲嘀咕。
“啥?”
賀琴媛探頭探腦地靠過來,她還沒看清,就被賀志銘一把推開了湊上前的小臉。
“沒你事。一邊去。”賀志銘懶散着聲音打發道。
“哦……那我自己去玩了。拜拜。”賀琴媛試探。
“嗯。去吧。”他語氣冷淡,全然沒心思放在老妹身上。
賀琴媛見他不搭理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她悻悻地瞪了眼賀志銘,姗姗退去。
隻留下蹙眉颔首的賀志銘在一樓客廳,獨自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