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屆的夏日祭,一如既往地隆重舉行。
過完這個暑假後,青年他們也徹底成為了青山中學的高三學生。
一個月前的一天晚上,與交往了六個月的女孩徹底分手後,青年沉悶的内心,就此蒙上了一層厚重的冰霜。
即使還在同個班級一同上課,但女孩對他算是徹底斷了聯系。
就連好臉色也不會給他一分。
他就這樣,被曾經相好的女孩無視到高二畢業。
盡管如此,生活還得繼續。
重振旗鼓的青年,跟同組的朋友一起在教室裡布置——夏日祭上需要的各種道具工作。
難得有個覺得青年好相處的同班朋友,用手肘戳了戳青年的後腰,沒好氣地嘲笑:“峻寒君,你之前不是跟美娜挺要好的,怎麼就這樣分了?”
被提及不堪往事的青年,啞然失笑,他頗為無奈地聳肩:“或許是她覺得我太克制了吧。”
“克制?什麼意思?”同班朋友不解。
“她想更進一步,但我說我們還沒成年,所以就拒絕了她的請求。”青年坦然自若地直言不諱。
“诶——?”同班朋友突然收了聲,湊近青年的耳朵小聲咕哝,“你們……在哪幹的這事兒?”
原本不想多說的青年詫異地瞟了眼他,隻覺得他的問話毫無邊界感。
雖不悅,青年不屑一顧,語氣多少有幾分冷冽:“怎麼?你好奇?你覺得還能在哪幹哪種事?”
聽着青年語氣不善,同班朋友擺手道:“嘛,你不想說,就算了。”
“你知道就好。那你的宮村同學呢,也分了?”見他放棄了追問,青年敷衍打着捧哏。
“真無趣啊,峻寒君,虧我還覺得你好相處。我也就問問怎麼了?”被損的同班朋友哀怨一聲。
“我并不這麼覺得。是你太沒分寸感了。”青年絲毫不客氣地敷衍。
“……你自己玩吧,我去找玩得來的朋友。”處處被怼的同班朋友說完,便丢下他一人在教室裡忙活,出門瘋玩去了。
蹲在地上畫圖的青年,可算是覺得耳根清淨了不少。
雖然這麼龐大的工作量就隻有他一人在幹,但至少沒人給他添堵了。
直至黃昏,他才堪堪畫完招牌上的花紋和文字。
收拾好東西,跟值班的老師告别後,青年獨自坐上電車,回到田川家去。
即使他還在那家主題咖啡廳裡繼續工作,但自那次暴露身份之後,他漸漸變得不再花言巧語。
每回跟顧客聊天,言辭敷衍傲慢,上完飲品和食物後,幾乎都是讓趙璟淵陪着跟對方續談,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店長的話來說,語氣頗為惋惜地調侃:“呐,峻寒君變得很無趣了呢。”
在常來的顧客小姐眼中,那位藏在面具之下也能看得出青澀的雙眸的“笠君”,雖然還是那麼的溫柔如水、體貼待人,卻不再那麼熱情似火了。
正如他們所說,在店裡工作就是撩撥女孩子芳心的“峻寒君”,逐漸缺少了對待客人們那份最初的殷切。
在趙璟淵這些天與失魂落魄的青年共事中,即便青年不再對顧客們富有熱情,他也依然是店裡的頭牌員工。
或許是因為他的長相出衆,而且老顧客們并不舍得放棄,與“笠君”曾經和樂融融的相處經曆吧。
夏日祭如期舉行,隻不過,青年辛苦畫的招牌卻出了問題。
被人胡亂的潑了一桶紅色油漆。
被班長單拎出來指認的青年,支着腰蹙眉颔首,半掩着臉,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聚在那副被破壞的招牌闆上。
他怎麼老是碰上這種狗血的橋段。
站在他身後的同班朋友,急急忙忙地還替青年說了些好話,但班長卻一直在指責青年為何沒有多留心眼,羞辱他過于得意忘形,才會被人惦記上,執拗地要他現在就快點想辦法解決。
被迫趕鴨子上架的青年,早已經習慣了總會發生在他身上,莫名其妙的強人所難。
他隻好穿過人群,越過向他投來耐人尋味的目光的美娜,從書包裡翻出一隻油性馬克筆,當着衆人的面,在衆人不可置信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直接在紅色的部分,潇灑地塗鴉下了他們此次被安排到的主題。
寫寫畫畫了好一會兒,截然不同的招牌風格新鮮出爐。
慢條斯理地将筆收回筆蓋,他直起身漫步回到座位上,收了筆後粲然一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那個人破壞得太完美,隻能出此下策。現在這個招牌,看起來就像是我們的天作之合。”
想吐槽跟主題一點都不搭的班長:“……”
躲藏在人群中罪魁禍首的某人:“……”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衆人:“……”
招牌問題解決後,夏日祭也正式開始了。
青年隻是負責招牌和其他道具的工作,所以并不打算參加這次的祭典,更何況他對此毫無興趣。
所以難得可以遊手好閑的他,在園區裡瞎逛直到晚上,都沒怎麼參加遊玩活動。
同學校的趙璟淵,卻因為跟青年差了一個年級,在夏日祭準備的期間,都沒什麼空去找青年玩耍。
好不容易把最終工作忙活到了晚上,穿着常服的趙璟淵,跟朋友閑逛在漆黑的小道上,直至走到圍成一圈的攤位背後,一片陰暗的角落裡,擡頭便碰見了同樣穿着短袖長褲的青年。
隻見他蹲坐在極少人經過的台階上,手裡拿着一大串燒烤,還拎着個開了燈的手電筒,惬意地撕咬着,大塊朵頤。
被燈光照到臉的趙璟淵,眯起眼怒視着台階上的一團黑影。
察覺到自己手中的手電筒,照在“陌生人”臉上過于晃眼,青年慌不擇路地把燈光調向了自己,底光一照,也晃了一下青年的眼睛。
昏暗的背光和過于強烈的底光,卻顯得他那張俊臉格外吓人。
看清台階上的黑影是誰,路邊上的三人皆一愣。
“峻寒君?”趙璟淵下意識呼喚道。
青年努力吞下嘴裡的肉,他眯起眼打量着下邊的三個黑影,還沒出是誰,先認出了聲音。
“趙璟淵?你怎麼在這兒?”青年亦驚呼。
趙璟淵的朋友見二人似乎很要好,便主動提出離開。
與兩位好友揮手告别,趙璟淵走上台階,陪同青年坐下,讪笑着調侃:“你好意思問我,你怎麼也在這兒?”
“吃燒烤。”十分搞笑又荒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