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岚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所以想好了嗎?新名字叫什麼?”
青年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慢慢笑了:“就叫,萩原研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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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喬岚坐在香波地總部的辦公室裡,随手撂了電話,他不急着安排後續,而是從上鎖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專線電話蟲,撥弄兩下,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蟲響了幾聲後忽然安靜下來,對面接起了電話。
“喬岚?怎麼想起來找我?”
喬岚把自己向後陷進厚軟的椅子裡,揚眉調侃:“因為好久沒聽過你的聲音了啊,我親愛的老闆,怎麼樣了?最近的國王養成遊戲玩得還開心嗎?”
“除了我親愛的王子還沒繼位外,一切都好。”
電話裡的聲音也染上笑意:“倒是你,我還以為有什麼要緊事,可聽你的語氣似乎最近工作很清閑?”
“諸伏景光,你就不怕我生氣了罷工給你看嗎?”
喬岚有些牙疼:“早知道來你這兒是這種生活,我當初就是被打斷腿也要賴在革命軍不走。”
諸伏景光手握話筒,笑得十分閑适:“賊船不是這麼好下的,前軍長先生,三年前你就已經成了今度代言人,再努努力吧,盡快把今度情報屋改成你的專屬情報屋,到那時我就可以進入一種絕對的退休狀态了,請務必加油。”
喬岚:“……”他果然每次都會被這個甩手掌櫃氣到。
諸伏景光見好就收:“行啦,過陣子我帶好酒去給你慰問賠罪,這次到底什麼事?”
喬岚糟心地捏捏鼻梁,但一想到剛才的電話瞬間又樂呵起來:“我是來恭喜你的。”
“嗯?”
“恭喜你作為一個已婚男人,卻依然能在各種情況下吸引到年輕貌美的小男生——”
諸伏景光微笑着打斷他:“你又是哪根筋搭錯了?”
喬岚無辜地攤攤手:“我有證據的,兩天前革命軍一個新人從我手下那裡要到了你的位置,說是看到你照片的第一眼,就認定了你是他缺失記憶中難以割舍的關鍵所在,對了,人剛上島,已經在去見你的路上了,诶呀……你究竟在哪裡招惹過人家?”
這段描述添油加醋又缺失重點,諸伏景光知道喬岚這貨故意煩他,也不給什麼反應,頂多吐槽一句:“……你倒是說名字。”
“司庫若,聽過嗎?”
“沒有。”
諸伏景光确信自己沒聽過這個名字,其實也很正常,他最近幾年連情報屋都不管了,更不會去過多關注過去盟友組織的人員變動。
“是個頭發有些長的小帥哥,反正隻看照片是很不錯的,有雙挺漂亮的紫色眼睛,二十歲左右。”
諸伏景光回想一會兒,仍舊不太确定:“等人來了再說吧,你又不能直接把照片傳給我。”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要比他原來的世界低一些,不過在一些奇怪的領域又會數值奇高,比如諸伏景光現在也沒完全弄懂電話蟲之間的感應原理,但有一點好處是電話蟲不存在被竊聽的風險,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生物科技之光。
喬岚看了眼時間,接下來他還要去見個客戶,于是長話短說:“我讓那小子用我下屬的名義去見你,聽貝洛說那是個挺機靈的後輩,你小心點兒,别被看出什麼來。”
“好。”諸伏景光聽着不禁有些想笑,他們最瘋的時候可是連世界政府都騙過去了,甚至直到“今度”隐退把生意都交給喬岚他們的時候,世界政府都沒能查出這人的真實身份。
可見諸伏景光的時間管理能力。
喬岚也就是随口一說,并不真的擔心:“哦還有,我讓他編了個假名,他說叫萩……萩原研二,你——”
啪嚓!
電話那邊突然迸出一道碎裂聲,在安靜的背景裡尤其突兀,喬岚即刻坐直,眼中的輕快瞬間褪去。
他緊張的原因并不是因為異響,而是看到了諸伏景光即使隔着電話蟲都沒能掩飾住震驚的眼神。
那小子的假名不對勁。
喬岚留意着對面的情緒變化,忍不住皺眉:“你聽過這個名字,有過節?需要我現在安排人把他攔下嗎?”
“不,不用,摔了個杯子而已。”諸伏景光的視線似乎沒再落到電話蟲上了,過了片刻,他才繼續說道:“喬岚,按計劃讓他來找我,他應該不是什麼危險人物,而且說不準……”
諸伏景光沒說下去,喬岚卻已經領會了意思,雖然不清楚背後細節,但自家老闆能這麼說就代表沒問題。他很會把控分寸,并不追根究底,簡單交代幾句就挂了電話,畢竟對面看起來很需要時間消化這個信息的樣子。
隻不過吧……
宣布危機解除的情報販子頭目不懷好意地笑笑,手法悠閑地為自己泡了杯茶。
這麼一個接着一個的,香克斯船長真的不會吃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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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到你通話了。”
一身皇子服飾的降谷零蹲下身,把幾個大塊的碎片撿到旁邊的垃圾桶裡,他語調平穩,動作也冷靜有條理,完全看不出剛才把杯子碰掉的激動。
但諸伏景光還是輕松讀懂了幼馴染掩飾下的情緒,當然他自己也不見得能有多穩就是了。
他知道有必要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于是也一并蹲下來,用紙巾把碎屑攏成一小堆。
誰讓這華而不實的宮殿裡沒掃把。
“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不過zero,你說……”
諸伏景光在地上劃拉一陣,擡起頭,正好和自家幼馴染對上視線,雙雙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猶疑不定的驚喜和茫然。
活像兩個尋找走失兒女多年、終于有了消息又生怕空歡喜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