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家老顧政見存有分歧,那不間接跟老晉也存有分歧?
玉明月清楚其中關系,還是要走人。
顧俊傑:“老顧督導工作組調查,請示上面,意思是先不動聶見文,但要着手從衛局身上入手。”
玉明月執意要走,顧俊傑有種老父親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擡手敲在她頭上。
這次比先前更快更用力,玉明月猝不及防,疼得直捂腦袋,“你是不是打着不疼?”
她什麼都懂,隻是和她有什麼關系。
顧俊傑耐心說着:“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明白其中關系,叔叔生氣的原因不僅僅是因你與他交好,這時候他提着禮物到家裡……”
“打住。是老晉讓你來說的,還是你家老顧讓你來說的?他和我、我和他,我們隻是我朋友,作為朋友新年下竄門有什麼問題?”
玉明朋揉揉腦門,真是腦殼生鏽了才會在這兒理論這些,大步擡腿,差點邁出酒樓大門,被顧俊傑拉回來。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你們、還隻是小孩子,與大人的事無關。這些話既不你家老晉讓我來說,也不是我家老顧讓我來說,這隻是我作為你未來姐夫出于一份責任、擔當主動來說,聽話,先回去。”
像哄三歲小孩。
玉明月緊緊抓住門闆,死活不放,“不回去,說不回就不回去。”
新年下處處張燈結彩,角樓倚長街,車水馬龍。
買年貨的商鋪前,鎏金挂件燈籠穗兒輕晃,映照着綠色亮面風衣,平頭寸指,闆正獨特,風騷存在一樣立于人群中,認真挑選年貨,身邊跟了兩人,幫着一起在挑選。
街上人群沒來由向這邊湧過來。
深棕色眼眸輕眺,流轉的光如夜墜星辰,随着人群湧動的方向,眺過燈籠照映的紅光,王乘風眼瞥見被人群包圍的女孩。
玉明月落到顧俊傑手裡,死死往後吊住身體,“我說了不回去,你們幫幫我,他強迫我。”
她可憐兮兮的向圍觀路人求助。
街上行人越聚越多,雖然沒有人出手幫忙,但顧俊傑一大男生自然占下風。
圍觀的人有開始指指點點。
顧俊傑小聲哄,“我用你未來姐夫的身份求你,不要這樣鬧了好不好,先回去,一會兒玉叔找不着你,我又得在他那兒落下不好印象,不利于我和你姐的關系啊!”
想想也對。
玉明月見沒有人上前幫忙,點頭答應,瞄準顧俊傑松手間隙,撒腿就跑,用力太猛,反而差點絆倒。
眼見逃不掉,玉明月隔着半米距離,甩手指住顧俊傑,“你不要過來啊,再過來我吐你口水,不信試試。”
說着話時,她的舌頭在嘴裡挪動,已經把口水備好,顧俊傑敢過來,她真要吐。
圍觀的路人害怕被殃及,都識趣的退後距離。
顧俊傑提起腳步又收回去,不是真怕她吐口水,是直接被驚呆,“真是一點不像你姐,難怪……”
難怪大家都希望你要像你姐姐一樣。
話說一半,顧俊傑知道這時候不能火上澆油,哄着:“回去吧。”
玉明月知道顧俊傑想要說什麼,不屑斜了眼,“你還不像我呢!想攀上我姐夫這身份,就得對我好點。你再拉我回去,我就告訴我姐,說你喜歡我、纏着我,你這輩子就不要想跟我姐一起了。孰輕孰重,自己掂量吧!”
“你姐會信?”
“她不信?哼!她要不信,我就說……”
街對面有家桑拿城。
玉明月靈機一動,“我就說你在那裡面洗腳,還找了姑娘來按摩,被我撞見了,我姐可是知道我洗過腳的人。”
顧俊傑怔住,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那些地方,回頭去看玉明月說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門店,畢竟洗腳的地方有桑拿城、足療店、推拿店……
玉明月見機拔腿就跑,向前面公交站台跑去,上了林城開往風橋鎮的小巴士。
顧俊傑反應過來,去追人。
王乘風把購置好的年貨交給身邊兄弟,拿過貨架上一瓶香油,從兩間商鋪中間過人行道而來,經過顧俊傑身前。
顧俊傑完全沒有注意腳下,一個後仰翻,香油濕過的地方不巧又多出香蕉皮,顧俊傑摔倒,再站起來,玉明月已經上了巴士車。
腳底沾了油,走不了,而且玉明月已經上車,顧俊傑眼看是追不上了,這時候也不該顧着去追人,脫下鞋,站穩,第一時間給環衛隊負責人去電話,讓對方派人過來清理現場。
玉明月逃上巴士車,生怕顧俊傑追來,催司機快走。
限載19人的小巴士還差一人滿員,司機雖然啟動了車子,但還想再等等。
風衣豎領,一雙大長腿邁進車門,司機滿載出發。
玉明月拍拍胸脯,虛驚一場,回頭坐去窗邊位置,上車時她晃眼留意到窗邊還有一個好位置,可以看到車後面情況,轉眼,那個位置被别人坐了。
綠色亮面風衣混搭在載滿紅紅火火年貨的車廂裡,很不和諧,但這妖豔的顔色,好像剛剛看向街對面桑拿店的時候瞥見過一眼?
玉明月上前一步,想叫人讓開,畢竟這個位置是她先看上。
但這車沒有嚴格按座次乘坐,先到先挑位置,她隻是先看到,又沒有用什麼東西占住位置,不算數。
不過旁邊還有一個空位,不靠窗,看不見車後面情況。
算了,不坐。
玉明月轉身去看顧俊傑有沒有追來,一下看見巴士車後面衛子洋狂瘋追着車在跑。
“司機停車,司機停車!”玉明月急忙喊司機。
衛子洋雖然被玉晉志禮貌請回,但不放心玉明月,打電話無人接聽,發信息無人響應,開車到玉家,從玉慧星那裡知道玉明月來了江上小樓。
他趕來時,巴士車正發動,他的車子被擋在步行街那頭,無法通過,棄車追來。
司機好像跟沒有聽見一樣,繼續開。
玉明月有些不耐煩了,“師傅,我讓你停車!”
命令式口吻。
王乘風起身,目光從她面頰掃過——膚質光潔如雪,吹彈可破,可能是被氣的,白裡微微透紅,毫不講理讓司機停車。
這是城區主幹道,有交規明文規定不能随便停車上下,她偏叫司機停。
本以為是有什麼稀罕事,看到車後有人徒步追車。
笨得要死,叫輛車不就追上了。
他嘴角彎動,細一看,追車的人還不是先前被他放倒的那個,看眼玉明月,杏臉桃腮,人是長得不錯,但追求者不少,一個纏着不許走,一個追着車子跑。
看她緊張又着急,大緻猜得出那個被他用香油放倒的人是她不喜歡的,摔成狗樣,她也不見回頭看眼,這個追着車子跑的人,是她喜歡的?
他不由得無聊的吃瓜八卦。
一時興起看不慣一個大男人在街邊欺負小姑娘,而且那麼多人圍觀,沒有一個人出手解圍,他好心幫她擺脫糾纏,又這樣鬼使神差不放心跟來,不想她的追求者是甩掉一個又來一個。
占着身高優勢,車頂高度有限,他弓着腰,高她大半個腦袋,又看了眼巴士車後面的人,幸災樂禍,那小子八成是追不上了,被巴士車甩出一大截。
他隐隐的不厚道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