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祁聞言看向相裡，對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着沈貴的眼神像是在說“你在說什麼廢話”，但還是點點頭，極其敷衍的“嗯”了一聲。

等沈貴走後，楚祁才緩慢開口。

“你是要自己行動嗎？”

“嗯？什麼？”

楚祁不理會對方裝瘋賣傻的行為，手上的鞭子收緊。

相裡：“……嘶。”

他伸手按住楚祁的手，手背上青筋微微爆起，他呲牙咧嘴的擠出來個笑容。

“别太過分楚上校，我可不是你們主星的人。”

楚祁不說話，隻是手上握着的鞭尾纏的他更緊了。

相裡：“你想幹什麼？”

楚祁：“帶我一起。”

相裡：“……”

鞭子緩慢又在相裡腰上纏上一圈，收緊。

相裡：“可以可以可以，松開！”

聽對方松口，楚祁手裡的鞭子也松了力道，但還是纏在相裡腰上，但這次不隻是因為表面上要做做樣子，現在多了一層怕對方搞小動作跑了的意味。

夜深，相裡熟練的蹲在一邊的屋檐，楚祁一身黑色制服站在他身後，視線盡頭是主基地——管理層平日聚集開會所在的地方。

相裡轉頭擡眸，楚祁沒帶帽子，細碎的發絲随着風向，一身黑色制服和黑夜融合，周身散發着高冷矜貴的氣質，似乎是感覺到了相裡的視線，眼眸下落。

“啧。”相裡站起身，保持着一個和相裡同樣高的視線，想說“大晚上你招什麼蜂引什麼蝶”，對方卻先他一步開口。

“你想炸了主基地？”

相裡撇嘴：“對我有點信任好嗎”，指尖虛空點了點主基地所在的方向。

“我的精神體，在那裡。”

順着食指所點的方向看過去，楚祁沉默，眼神詢問。

——确定嗎？

相裡唇角先彎起弧度，楚祁看見，不動神色移開視線。

相裡并不是愛笑的人，隻有整人時或者裝乖巧時彎起來一抹弧度，在交代清楚後，楚祁見得更多的相裡都是冷的，骨子裡透着尖銳張揚。

每次都會讓他想起那個已經死了個人。

“烏真是你什麼人？”他問出口。

相裡也是沒想帶他突然提到烏真，随便扯了個幌子。

“我哥。”

夜色濃重的像是要滴出水，模糊視線中，相裡看見對方的視線似是柔軟了一分，但很快又恢複到不近人情的樣子。

“楚祁。”他喊出聲。

楚祁：“怎麼？”

但半天沒等到相裡的回話，他轉頭，對方隻是安靜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黑洞，充斥着深不見底的神秘色彩。

“如果要是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解藥對你們沒用，是不是就不會犧牲掉你哥了。”楚祁鬼使神差開口。

相裡依舊沒說話，楚祁的聲音在風中慢慢的傳來，似是被吹散了平日裡的棱角。

但卻硬的相裡聽不進去，說不出口，心口又悶又熱，又覺得一陣空空蕩蕩。

“我哥不喜歡你這樣的。”相裡半天才說。

“我知道。”楚祁再次看向主基地的方向，深呼吸問。

“你的計劃是什麼？”

“沒有計劃。”相裡欲蓋拟彰的活動着手腕。

“能有什麼計劃，看看裡面有什麼再說。”說完不等楚祁，率先沖出去。

主基地比軍校還小些，但機器卻是非常多，從地面到天花闆，儀器管線就四處摞着。

“這平日裡不讓外人來，隻有指揮官。”

楚祁和旁邊的“沈貴”解釋。

帶着沈貴面具的相裡點了點頭，一雙大長腿走的飛快，内心感應着自己的精神體，旁邊跟着的楚祁見相裡走的方向臉色越來越沉。

是……那裡嗎？

相裡最終停在一間小小的房門前，這兒看上去比别處隐秘多了，七扭八扭才到的一個封閉角落。

相裡招手，他的精神體穿透房門鑽出來，舌頭朝楚祁的方向點了點，然後老老實實盤在相裡手腕上。

“這裡是？”

相裡壓着聲問旁邊的楚祁。

“檔案室。”

楚祁道，他上前一步，眼睛湊近牆上安裝的儀器檢測。

虹膜掃描。

“滴”的一聲後，楚祁直起腰，側頭餘光盯着正在緩緩朝兩側打開的機械門。

可能是好久沒人來了，開門的動作激起一陣惡心的灰塵。隔着這層薄薄飛舞的灰塵，兩人窺見房間内的黑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