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上校。”
此時的臨時實驗室像是炸開了傘的蘑菇,四分五裂的,秦來站在旁邊,兜裡還揣着把瓜子。
“……”
今年不僅愛情沒開花,事業這朵花也閉合了啊。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旁邊被炸的黢黑的同事苦笑着打诨。
“至少你生命線旺盛。”
黑色濃煙從各個縫隙中鑽出來,滾滾向上,太陽也似乎因此暗了些顔色,碎裂的被炸的熏黑的玻璃碎渣鋪了一地。
幾個死裡逃生的實驗人員卻覺得頭頂太陽太過豔,鼻子裡也都是化合藥劑的刺鼻味道,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頸環。
相裡站在另一邊,盯着前方楚祁的背影,正在和旁邊的同樣制服軍官說着什麼。
他們談完,注意到對方投過來的審視目光,相裡眉梢一挑,他不了解心理學,但他了解楚祁。
“不是我幹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看到對方的視線收回去,相裡才輕輕哼了一聲。
四周環顧,相裡蹙眉看向爆炸最嚴重的地方。那塊被廢墟掩埋着,但更多的是玻璃,以至于所有人可以清晰的看見下面那一具焦黑的……屍體。
楚祁聽完身邊的人的彙報,轉頭去看相裡,對方也在此時拉了拉他的袖子,不等他說什麼,在場的幾人都感受到一陣頭暈目眩。
地面在以一定的速度顫動着,有些地面上卷起來小規模的重力風暴,眼前開始模糊,有幾人控制不住力氣直接跪在了碎玻璃上,膝蓋處溢出一小片紅色。
剛剛平靜下來的時間又沸騰起來。
相裡忍住喉嚨裡湧上來的惡心感,指尖攥緊楚祁的袖子,将人扯在自己身邊,目光還是死死盯着那具屍體。
一瞬間所有人的精神力在四周分散開,重力的威壓迫使他們控制不住的發抖,士兵們忍住情緒帶來的顫抖,指揮着人離開。
看到接應的機甲啟動,相裡才推了把楚祁,手裡被冷汗浸濕,他啞着聲音。
“先走。”
但他自己步子卻沒邁一下,楚祁蹙眉,反手拉住那隻冰冷的手,臉上的線條似刀刻般生硬,哪怕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維持着面無表情。
“作為上校,我有義務保護公民先走。”
相裡“啧”了一聲,不贊成的看向楚祁,内心吐槽。
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是吧。
但周圍人多,相裡沒辦法說,最終被楚祁半推半踹地上了機甲。
趕在在機甲艙門關閉前最後一秒鐘,相裡趁人不注意将自己的精神體丢下去。
黑色小蛇幾乎是出艙的第一秒就被卷進風暴中散開,相裡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一下。
他扭開臉,意圖避開楚祁的視線,袖子裡的手指尖微微發着顫。
機甲在空中沒法久待,重力風暴隐隐有擴大的趨勢,楚祁盯着相裡的背影,沒有選擇撤退,而是示意駕駛士兵将高度拉開,直到脫離危險。
相裡活動了一下手腕,剛準備趁人群還沒平靜下來偷偷溜走,轉頭就和某個上校對上視線。
他臉上卻完全沒有被發現的窘迫,唇角彎着弧度沒皮沒臉地湊到楚祁身邊,壓着聲音。
“楚祁,有必要這樣盯着我嗎,我又不是去幹壞事。”
楚祁不回答,隻是從旁邊拿來監視器扔給他,意思很明确。
相裡蹙眉,但此刻周圍人的視線都看過來了,隻抿了下唇将喉嚨的要說的話囫囵整個咽下去。
手上的屏幕顯示着臨時實驗室的現況,重力風暴不斷擴大,地面上的玻璃碎渣,機械斷臂,磚瓦等東西逐漸被卷到其中,然後在瞬間被碾碎消失。
好在重力風暴持續的時間很短,等徹底安靜後,楚祁才帶着幾個士兵下去,相裡是強硬要跟着的,其他人被安排返回。
此時的地面上能卷動的東西都被碾碎了個幹淨,空無一物,地面變得平坦幹淨。
明面上相裡還是個十九歲的學生,強硬跟上來的後果就是,他必須跟在楚祁身後,楚祁精神力凝聚的鞭尾纏在他的腰上,防止對方亂跑。
楚祁感受到衣擺一側的拉扯力,跟身邊士兵簡單交代了兩句,看着身邊“乖巧”的相裡。
“楚祁。”相裡瞥眼周圍的士兵,示意對方湊過來些。
“那具屍體是萊教授嗎?”他小聲問。
“百分之五的概率吧。”
“還有百分之九十五呢?”相裡不解。
楚祁瞥他一眼:“容錯率。”
相裡:“……”
“楚祁。”沈貴趕過來,眼下淡淡的烏青和掩蓋不住的疲憊,可以看出來最近一茬又一茬的事讓他也有些心力交瘁。
注意到相裡也是輕輕點了個頭,又轉頭看着楚祁,一隻手揉着眉心。
“軍隊現在人手嚴重不足,一部分在調查蟲族的下落,外面污染體暴動的更頻繁了,不然也輪不到你來查軍校失蹤學員的事了,現在萊教授還出事了。”
楚祁倒是對調查失蹤學員的事沒什麼意見,本來他這個上校就是因為身體受損嚴重管理層硬是給他挂了個名,平時出的任務一般也落不到他頭上。
說到這個,上校的工作以前還是沈貴處理的。
思緒拉回來,沈貴似是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楚祁旁邊的相裡,對方被他盯得一陣惡寒。
相裡:“幹嘛。”
沈貴:“c079星是不是很多人都和你一樣?”
“最近不行。”相裡打斷他。
沈貴聽了這句話臉上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來精神。
“刑子最近出任務回來了,你的事我沒和他說,闫周平剛給我發消息說讓我盯着點你最近少用精神力。”
可能是風暴後勁還沒過,風卷起幾人發絲,也模糊了幾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