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也能和她一樣,将吹奏當做你的武器和驕傲,挺起胸膛、腳踏實地地用實力征服大家。到那個時候,我對你隻會禮贊而絕不會嫉妒。”
“也許你之前在清良女子學校的時候,曾經有過不愉快的經曆,可這裡是北宇治不是清良女子,拜托了真由……我請求你……做回你自己吧。”
“希望我們是最後一次讨論這個話題。”
一番話說出口,久美子覺得自己輕松多了。
她甯願堂堂正正地輸,也不想窩窩囊囊地赢。
真由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矯情了,可從前那些被孤立、被冷落的記憶總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聽了久美子的話,她又回憶起轉學以來北宇治所有人對她的友善,不禁落下淚來。
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地落在桌子上,長發遮擋臉頰,她低着頭,努力收斂情緒。
“嗯……”她嗚咽着說:“嗯!”
*
外面确實是熱的很,琴音把着小号,還沒有吹完一整首曲子,熱汗已經順着額頭流到了下巴。
她停下動作,微微吐出一口氣,盡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
“琴音醬?”賢太從門内探頭出來。
他有些激動地舉着手機對琴音說:“我對母親說了關西賽和選拔的事,你看,她回複我了。”
“真的嗎!”琴音轉過身來,潔白與淺藍相間的短裙随主人的動作微微轉動着,旋出完美的弧度。
【太棒了,難道久違地可以聽見琴音的小号嗎?哥哥要給錄下來給我看哦。】
“真是的。”琴音撅起嘴,不滿地說:“難道母親不知道,哥哥你也要上場的嗎?”
她的表情是氣憤的,可語調卻是明顯的歡快。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連忙掏出手機查看短信。
可是收件箱空空如也,多日以前發給父親的訊息,直到現在也沒有收到回複。
算了,也是習慣了。
她定了定精神,又給自己這位忙碌的父親發去一句:“父親,如果看到了信息,請回複我吧。有時間的話,希望您能來現場觀看我和哥哥的比賽。”
賢太敏銳地察覺到琴音的情緒,連忙轉移話題說:“想不想吃雪糕?”
“這裡哪來的雪糕啦!哥哥你還不快去練習!要是入不了正選怎麼辦?”琴音叉着腰,表情兇狠。
“锵锵锵——”賢太伸出左手,不知從哪裡真的弄來了一支雪糕。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黑色微卷的短發被汗水浸濕,完全沾在了額頭上,像是剛剛洗過頭一般。
“你看,我用手表跟别墅外面的小孩子換的,正好是你最愛的抹茶味兒。”
琴音眸光一亮,她心疼又寵溺地看了哥哥一眼,接過雪糕将包裝袋拆開,轉手卻遞到了賢太的嘴邊:“哥哥先吃吧。”
賢太看着妹妹天真的微笑,張嘴輕輕在雪糕邊緣咬了一小口:“好吃!”
少年的眼睛發着愉悅的光。
“啊,找到了。”小綠推開門,指着兄妹二人說:“啊啊啊,在偷吃雪糕。”
葉月從小綠的身後走出來,略微詫異地說:“你們兩個的感情真好啊,哎,羨慕有兄弟姐妹的人了……”
琴音和賢太相視一笑,他們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大約在十多年前,兩人都還很小的時候,琴音曾經被誘拐過。
那時的賢太年幼無知,覺得是妹妹搶走了父母的寵愛,所以總是對這個流有相同血液、又有點兒嬌氣的雙生子嗤之以鼻。
他跟着男孩兒一起踢球,故意将琴音丢在公園裡。小孩子總是想的很簡單,讓她害怕一下,隻是害怕一下……
可是誰也沒想到,球賽結束之後,暮色之下,荒涼冷寂的小公園裡,早已沒了妹妹的身影。
賢太渾身顫抖着叫着琴音的名字,期待那個與自己生着同樣黑發黑眸的女孩兒會突然從角落裡蹦出來,調皮地說:“嘿嘿,哥哥找不到我吧?”
可是沒有,周圍一片死寂,隻有賢太抱着的足球悄然滾落在地的聲音。
幸好琴音很聰明,被陌生人騙走之後,意識到不對,連忙求助了旁邊路過的幾個大學生。
當她抱着洋娃娃氣喘籲籲地跑回公園時,賢太正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琴音很堅強地噙着淚花,用髒兮兮的小手給哥哥擦眼淚:“我、我回來了!”
鈴木先生趕到現場時,兄妹兩人已經抱在一起睡着了,活脫脫兩個泥娃娃。
不明所以的鈴木隻當兩人是玩累了,一手提着一隻崽,輕柔地将他們放上了車。
琴音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即使是父母也沒有,可是這件事像尖銳的刺一樣狠狠紮根在賢太的心裡。他無法想象,要是那一天琴音沒有回來,他将會在怎樣自責又痛苦的記憶中度過餘生。
不過嘛,幸好他的妹妹機靈又優秀~
賢太開朗地笑起來:“練習練習gogogo!!!”
【然後,下一首曲子即将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