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沒有想過收納,可黑霧湧出的速度遠比自己收納的速度要快得多。
轉眼間她便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熟悉的考場當中。黑闆上寫着注意事項,老師闆着臉将試卷下發,上面寫着“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
她穿越回來了?
“這是你們命運的轉折點,一分就是一萬個人,如果考差了,你們這輩子就完了……”窗外不知是誰在冷冷地告誡。
目鈴心頭一緊,深呼吸了三下才開始讀題。可旋即她胸口湧上一陣窒悶——她在海賊世界生活了五年,為什麼一回來就是高考?試卷上都是些熟悉的陌生人,她看不懂,她每道題都看不懂!
目鈴眼前一黑,腦海湧上無盡的恐懼:我的高中三年就這麼白白浪費了嗎?完了!我這輩子就這樣完了!
“目鈴…目鈴!”
羅的聲音好像從天邊傳來。
目鈴怔忡回神,待反應過來自己并沒有回去之後,眼淚好像決堤一般洶湧而出:“羅……”
羅抓着她的肩膀使勁搖晃:“你怎麼會害怕考試啊?你在想什麼?”
目鈴不說話,隻是抱着船長嚎啕不止。
羅将目鈴的腦袋按在頸窩,溫熱的液體浸濕了衣領,他在反思自己之前給目鈴出的基礎醫學的考題是不是太難了。可就算這家夥考零蛋,他也并不會對她如何責罰呀!她的可能性有無數多,失敗幾次又怎麼了呢?
“所以,你究竟怎麼了?”羅的聲音越來越輕,無奈道,“考試有什麼好怕的?”
猶他耶不贊同地“啧”了一聲,挑起眉打量戴着斑點絨帽的青年,手中冒出的一團黑霧悄無聲息地接近了他。
目鈴一激靈,從高考的恐懼中回神,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接住了跪倒在地的羅,在他頭頂的霧氣中,一個幼小的少年正在鏡子中撫摸自己染上白斑的臉。
那是羅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
“這是……”猶他耶一怔。
鬼哭在掌心劃下了深深的傷痕,劇痛令羅回神。他捂住心口,惡狠狠地看向猶他耶,一字一頓道:“你,在,找,死。”
“Roo……”
“啊!——”
突然,不遠處的另一座島上傳來了貝波的痛呼與哭喊,打斷了羅的進攻。
羅臉色大變。
猶他耶裝模作樣地遠眺了一下,随後惋惜的歎了一句,“真是可憐啊,如果說我的攻擊是心靈上的痛,那我的繼任者就是身體上的痛。”
“等你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被活生生痛死了吧。”
羅握緊長刀,“目鈴,去幫貝波。”
“那你……”
“不用擔心我,快去幫貝波。”
目鈴緊抿雙唇,不再多言。她深深看了眼羅,轉身朝貝波發出求救的島嶼飛去。
猶他耶戲谑道:“真是狂妄啊,小子,你竟然打算獨自迎戰我嗎?那麼就繼續感受你自己的恐懼吧。”
羅冷笑一聲,朝他豎了個中指。
“……”
目鈴很快就找到了貝波,也見到了她待會要對付的敵人。
那個熟悉的綠色長發的身影,如今雙手長出了灌木叢似的植物。植物的葉片呈心形,葉面及長莖附有細小的絨毛。也正是這些刺毛,使貝波每一次觸碰都會被痛得鬼哭狼嚎。
“好痛啊……嗚嗚嗚,Captain,目鈴……嗚嗚嗚……”
“是隻可愛的小男熊呢……美麗的女人總是帶刺的,所以啊,你以後可不要輕易地碰女人喲。”
“嗚嗚嗚,”貝波呼呼吹着紅腫的手掌,“我碰女人幹嘛呀…我喜歡的是母熊啊!”
奈索隻是冷哼一聲,手臂上的荨麻極速生長,直接将貝波捆了個嚴嚴實實。
“啊!——”
當貝波快要暈厥的前一秒,他忽然聽見利刃破空之聲,旋即荨麻囚籠如春日融雪般崩解。
“喂。”
他擡起淚眼,恰好看見目鈴擋在自己身前,落地時鬥篷輕揚:
“不許弄哭我們的航海士啊!——”
不許弄哭我們的航海士啊……
弄哭我們的航海士啊……
我們的航海士啊……
航海士啊……
撲通。
撲通。
心髒在因激蕩的心情而極速跳動,貝波怔怔的,毛茸茸的臉慢慢漲紅了。
貝波不知道,此刻目鈴比他還激動——她終于,說出了這句話了!
太霸氣了!太感人了!
“貝波。”目鈴微微側頭,露出安撫的笑容,“這個女人由我來對付,你去幫别人吧。”
“目鈴,你要小心啊!”貝波逃跑時毫不拖泥帶水,“這人吃了荨□□實,不要被她碰到!”
“荨□□實嗎?”目鈴心頭一凜,難怪猶他耶說奈索能給人□□上極緻的痛。
目鈴也不廢話,對付這種植物成精,就要給它們修剪掉枝葉才好。可惜自己沒有火系技能,不然怎麼着也得來個山火斬草除根。
但自己,也許未來可以儲存一個“火種”?
以上思緒不過轉瞬,目鈴就攻到了奈索眼前,“唰刷”兩下将她周身的枝葉盡數削落,郁郁蔥蔥的奈索轉眼便變得光秃秃的。
還未來得及纾口氣,目鈴卻警覺地瞥見奈索嘴角殘酷的笑意。
“!!”
目鈴一個後蹬回撤,可惜已經遲了。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四面八方便被猙獰的荨麻包圍,它們如收束的長槍,齊齊朝目鈴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