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鈴:“她走得好快,好像有超能力一樣。”
羅:“超能力是什麼東西?這個世界隻有惡魔果實能力。”
夏奇摩挲着有淺淺胡茬的下巴:“話說,我在考試的時候就看到路上有好多這樣的哨警……真是可怕,這個國家,感覺到處都是監視眼線呢。”
“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巡邏隊的存在才是令人安心的吧。”一角反駁道。
夏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終于能去看心心念念的恐龍,白雁一路壓着限速疾行。
晚秋的風已經有些涼了,行道樹的落葉灑滿了環島路,随後又悠悠飄到了海面,随手可拾,讓目鈴仿佛夢回了過去的水上公園。
白雁在前方駕駛位上,一向緘默的他,居然破天荒地跟後座的目鈴和羅聊起了他小時的夢想。
他從小就喜歡如此龐大壯麗的生物。在格裡蘭度,他隻能開着小船與一角一起去遠海觀鲸;如今出了海,他竟能親眼看到曾經偶爾耳聞的神奇生物了。
“白雁,如果喜歡的話,偉大航路還有活恐龍可以看哦!”
“真的嗎?!”即使有面具阻隔,白雁語氣中的歡快還是透了出來。
輕柔的歌聲從喇叭花狀的音響裡流瀉而出,博物館裡也萦繞着安甯的氛圍。
進入自然專區後,白雁就差拿個顯微鏡研究這些恐龍骨骼。羅對此興趣缺缺,目鈴則已經看過遠比這裡的博物館還要規模龐大的化石群;兩人與白雁約好集合點見面,便一路走馬觀花先行來到了其他展區。
目鈴沒注意是什麼時候與羅分開的,她左拐右拐,進入了一處圖書館樣式的展廳:高達十米的書架連排聳立,空氣中是油墨的氣息。
“這是……”她湊近其中一排大部頭,食指點在書脊上的文字,一字一頓地念道,“《阿克佩拉格環境法》第3版?《動物保護法》第10版?……”
目鈴隻覺一陣電流過身,她後退兩步,第二次審視這些恢弘伫立的書架。
放眼望去,這些竟全是成文的律法,自十年前國王上位開始,到現在仍在不斷完善。
她腦海中閃過島上哨警的身影,最後以辮子老爺爺那句“大概是因為國王決心改變這個國家”為結尾。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不期然而生:
阿克佩拉格的國王,不會也是穿越的吧?
不然很難想象,“他”竟會有如此先進的法治思想。
目鈴依舊沉浸在那股震撼之中,直到肩頭突然被人從後面輕拍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好久。”
目鈴吓了一跳,但熟悉的聲音讓她很快平靜下來。她回頭抱怨道:“船長,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啊。”
“難道不該怪你自己亂跑嗎?”羅冷笑一聲。他指着問詢台前的一個長相奇特的男人,說,“你再敢随便消失,我就隻能讓他幫我找人了。”
目鈴伸長脖子,終于意識到耳邊一直萦繞的背景歌聲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博物館,竟然雇傭了一個喇叭花果實能力者,來進行全館廣播!那些她誤認的“音響”和背後的“電線”,其實是他能力的延伸!
她真的越來越懷疑這個地方有穿越者了!
“咳咳,音樂中斷,現在斯皮克要播報尋人啟事了……”喇叭花人從自我陶醉中清醒過來,中止忘情吟唱他寫的新歌,開始幫助身邊的女士找他丢失的兒子。
隻見他的嘴唇詭異地延長,環成錐桶狀花冠;右手指着後腦勺葉蔓似的頭發,讓那個焦急的女人對着那裡說話:
“喂喂,請問有人看到我兒子了嗎?6歲,身高一米……”
目鈴:“……”
好詭異的能力。
不過她真的無法想象,船長冷着臉對着别人的後腦勺說“有人看到我的船員了嗎?白頭發,長得很可愛”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的揚聲範圍有多遠?”目鈴摸着下巴,“萬一出了這個島怎麼辦?你可就不能通過他來找我喽。”
“不論你在哪裡,”羅輕聲道,“我都會找到你的。”
目鈴一怔。随後,她感到自己的臉上升起蒸騰的熱意:
“你這話說的,好、好生霸道哦。”目鈴越說越小聲,最後三個字幾不可聞。她雙手無意識地攪弄着衣擺,直将蕾絲邊都揉皺了。
羅單邊眉毛高高挑起,微微彎腰俯視目鈴的臉。他語氣中滿是莫名其妙:“……你在臉紅什麼?”
“啊?”目鈴捧着發燙的兩腮,眼睛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視船長的俊臉,“沒,沒有啊……”
“包括你,所有的船員們,我都不會丢下他們的。”羅補完了未盡的話。
目鈴一個激靈,在内心狠狠給了自己一拳,臉上恢複了平常的神色:“當,當然啊!我也是,我會一直保護你們,絕不會離開你們的!”
“是嗎?”羅抱着手臂斜眼乜她,瞧着她一臉無辜凜然的模樣,旋即心頭火起。他沒忍住,伸出手狠狠掐住了她的雙頰:“是——嗎?究竟是誰,說着自己‘最靠譜’,幾天前卻是全團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莫名巧妙抓走生死不知的人啊?!”
“痛!!——”目鈴眼淚都快飙出來。她氣呼呼地打掉羅的手,揉着自己飛來橫禍的可憐臉蛋,決定遲早有一天會離家出走,讓冷酷無情的船長追悔莫及。
“走吧,還剩最後一個特展區,看完我們就走了。”羅長腿一邁,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