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曾見過神明的姿态,怎敢亵渎神明的名諱!”
男人語調愈發高昂,帶着無人能理解的狂熱。
先前的黃毛果然不能共情,輕輕啐了一口:“還不是靠果實能力,要是我也能吃到尼卡果實、暗暗果實、岩漿果實,或者手術果實、收納果實……我也能成為稱霸一方的強者。”
“呵呵,隻是想成為稱霸一方的強者?”黥面男憐憫地看着他,“就連說大話時,你也沒有勇氣成為海賊王嗎?要知道,果實是會自己選擇主人的。”
黃毛語塞。
男人不再與這些可悲的人講話,拿着剩下的酒瓶轉身出去了。
珍妮絲向同伴使了一個眼色,同伴拿着狼牙棒走向先前滿口污言穢語的黃毛,她則緊随着黥面男跑出去:
“大叔,您也參加過‘最終之戰’嗎?”
“‘最終之戰’?”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搖頭,“我哪有資格參加這種絕世強者和頂尖勢力的戰争,我隻是,有幸圍觀罷了。”
“那您知道‘異次元’‘白發’布裡克爾·目鈴嗎?您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
“哦,布裡克爾·目鈴,傳說身體裡收納了一整個次元的女人……”男人回憶起那天,白發少女從天而降,帶着天崩地裂的威勢,仿佛要摧毀整個世界。那完完全全同歸于盡的打法,不禁讓他的眼球恐懼震顫。
他壓抑心中的戰栗,搖搖頭,道:“我不知道……自從世界勢力重新被洗牌之後,草帽海賊團和紅心海賊團就不知所蹤了,你如果想找他們的話,可能隻能從僅存的故人口中得到隻言片語了。”
“小姑娘,”男人轉向她,“你又為什麼想找‘異次元’目鈴呢?她已經是過去式了,不是嗎?”
“不是的,她給世界留下的痕迹,還是真實地存在的!”珍妮絲急切地反駁道,“曾經,在我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她遺留給後人的禮物,讓我鼓足勇氣逃離了操縱我的一切……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引導者’。”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月夜,蜷在單薄的被衾裡瑟瑟發抖地打開撿到的漂流瓶,拿出了一張些許褪色的藏寶圖。
上面還有布裡克爾·目鈴留給拾到者的一句話:
“人生太短了,去邁向自由吧!去毫無顧忌地做你想做的事!這是我贈予你的一枚鑰匙,或者一份賀禮。——布裡克爾·目鈴。”
“自由……嗎?”
當夜,她偷走了父親的木船,别的什麼也沒帶,向着月光的盡頭駛去。
她已經做好了死在大海上的準備。
然而,那棵小樹下居然真的埋藏了寶藏。整整四千萬貝利的财富,足夠她更換一艘帆船,打造一柄長戟,召集幾個夥伴。
“小姑娘,真正改變人命運的絕不是别人輕飄飄的一句話,或者一張真假不知的紙。是因為你對現在遭遇的一切感到痛苦和憤怒,所以尋求突破和改變。”
“不是布裡克爾·目鈴救了你,是你心中未滅的火焰救了你自己。所謂‘貴人’,不是命運的偶然,而是成長的必然;是你在奔跑時,與你迎面相遇、或并肩前行的星辰。”
“她已經是舊時代的人物了,甚至海賊王也換了兩茬。小姑娘,以後這個世界,還會是你們的世界。”
男人說罷,歎息着轉身離開,晚風帶來了他最後一句話:
“不過,我聽說他們曾經出沒于伊特厄姆和斯瓦魯巴德的地界,你也許可以去那兩個國家找找。”
伊特厄姆,珍妮絲知道這個國家,依靠特殊礦産繁榮,在多方窺伺下反而保全了自身。聽說這個國家的女公爵格蕾絲正在推行學校教育——這也是舊政府倒台後的直觀影響——小國家們擁有了更寬裕的财政實力。
至于斯瓦魯巴德……
這個她生長的地方,真是每想起一次都會讓她生理性嘔吐。但她可以嘗試回去一趟,直面内心最深處的陰影。
不過,當她的“破界号”輕型帆船靠近港口的瞬間,駐軍就發現了海賊的到來,吹響了警告的号角。
下一刻,一個精幹的身影就出現在她的船頭。來人擁有一頭烏黑飄逸的長發,風起時,絲緞般的青瀑便漾起曼妙的漣漪,閃爍着黑珍珠般的光澤。
斯瓦魯巴德的最強者——“長發”博德!
“珍妮絲?我聽說過你。”博德的指尖纏繞着柔韌的發絲,看似脆弱,其實每一根都能絞碎大象的頸骨,切割老虎的喉管,“你似乎出生于斯瓦魯巴德,可既然當了低賤的海賊,不知又回來做什麼?”
她将長戟橫在身前,戰意盎然,“沒什麼,隻是回來追憶一下往昔罷了。”
“是麼。”博德語氣淡淡,長發陡然伸長,“我在十幾年前吃了‘發發果實’,希望你能在我手下多撐幾回合。”
對面暴漲的強者氣息令珍妮絲深吸一口氣,但她的目标是傳奇海賊布裡克爾·目鈴,所以,她永遠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