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伊特厄姆這地方是不是有什麼衰神附體,海賊們一個接一個。雖然多納爾格蕾絲等人實力強勁,但有時也會感到捉襟見肘。
一夜赤貧的目鈴趁出發前的閑暇,開始幹起了賞金獵人的活。
目鈴給俘虜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把他們交給海軍吧!對了,賞金我要占七成。”
格蕾絲笑得心不在焉:“如果需要的話,我們代為出面,拿到的錢全給你們也是可以的。”
目鈴眼睛一亮,雖然疑惑為什麼波次王等人不複幾天前的快樂模樣,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但還是貼心地沒有詢問,随口道:“可惜我們馬上要走了,你們以後隻能向海軍求救喽。”
佩金聞言撇撇嘴。
他想到了被海軍上校撿漏的博庫潘恩,到現在都沒人知道這個兇殘的海賊其實是他家船長打敗的,不禁有些陰陽怪氣:“是啊,雖然海軍總是馬後炮搶功,但總會出現的嘛!”
杜夫達拉深深歎了一口氣,語氣苦澀:“沒有用的,海軍是不會來救我們的……”
“什麼?!”所有人驚呼一聲,連羅也轉過眼。
“我們不是世界政府加盟國,所以,無法受到海軍的庇佑。”波次王閉上眼,斯瓦魯巴德敢暗中觊觎伊特厄姆,未嘗沒有這一層原因在。
而海賊們則是聞到血腥味的賊鷗,也想從鲨魚嘴裡分得一點肉吃。
這是幾個少年從沒了解過的知識,不禁面面相觑。
“那你們,怎麼不加入世界政府呢?”貝波疑惑。
“哪有這麼容易。”杜夫達拉深深望着遠處僅僅三層樓高的皇宮,“想要加入,我們必須要繳納龐大數量的‘天上金’。這是我們國家無法承受的。”
天上金,又是天上金。用來供養世界貴族“天龍人”的、壓在所有平民身上的枷鎖。
原來,伊特厄姆的國王也曾野心勃勃,想要給自己的臣民一片自由的家園。
可惜如今一道艱難的選擇題擺在他的眼前——
“杜夫達拉,我想,明年的世界會議,伊特厄姆就上交加入申請吧。”波次王長歎道。
目鈴眼尖地發現,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這個年富力強的王者濃密的黑色寸頭就冒芽了幾根白發。
像蛆一樣。
……
拿到了想要的醫療器械,購置完所有的補給,第二日,紅心海賊團也到了該出發的時候。
五人稀奇地瞅着剛剛上船的克裡歐涅。
“我知道我是奴隸,所以說,讓我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克裡歐涅大聲喊道,。
“嗯嗯嗯。”目鈴眼珠一轉,食指點着他,居高臨下地昂着腦袋,“那麼首先,你要叫我目鈴sama哦。”
時間回到昨天。
“對不起,我拿不出一百萬。但是我問過了,一個青年奴隸最少也能賣到一百萬貝利。” 克裡歐涅眼裡閃着淚光,語氣決絕,“所以說,請讓我成為你們的奴隸吧;就算不想要了,轉手把我賣了也是可以的。”
佩金震驚地從椅子上摔下來。
“什,你說什麼?”
目鈴頭次發現自己的聲音可以這麼嚴厲:“你知道奴隸是什麼樣的嗎?”
生命被威脅,尊嚴被踐踏,未來被抹去。
“當然。”克裡歐涅回答得毫不猶豫,“馬哈雷特用了兩年的奴隸,我看見奴隸一批批死去,又一批批運過來。”
“你之前明明是為了别人求到我們頭上來,為什麼要自己扛下這一切?”羅挑起一邊眉毛,問道,“早知道這樣的話,不如用提純技術交換人質。”
“不是的!”克裡歐涅大聲喊道,“有些人,是甯願死也不會違背自己的良心的。雖然我不是這樣的人,但格蕾絲是。如果我們為了救她傷害了這個國家,我就是在違反她的道義了!”
“我也沒有别的東西可以給你們了。”他垂下頭,“格蕾絲和杜夫達拉是我最親近的朋友以及最敬愛的長輩,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們出事。這是我一人的決定,拜托了,請不要告訴他們。”
“嗯。”羅饒有興緻地跳下桌子——目鈴這才發現這家夥竟然一直翹着二郎腿坐在最上首——踱到克裡歐涅面前,“聽上去不錯。那你以後,就是紅心海賊團的奴隸了。”
再然後發生的事,也是顯而易見了。
承諾既然已經出口,克裡歐涅就沒有想賴賬的打算。他甚至沒有和任何人告别,就沉默地上了這艘“極地号”。
永别了,杜夫達拉先生。
永别了,格蕾絲……
“喂,新人,我可是你的前輩,你要聽我話哦!”貝波雙手叉腰,頤氣指使的聲音将正在心裡沉痛告别的克裡歐涅拉回現實。
“是。”
這是當然的吧。克裡歐涅心想,我可是奴隸啊。
“你過來開船,我告訴你,我們極地号是潛艇,跟那些普通的帆船不一樣……”
簡單培訓了一番,貝波也放心地把舵交給已經開得有模有樣的克裡歐涅。他伸了一個懶腰,歡呼一聲:“太好了!有新人了,我就不用每天坐在駕駛室裡了!”
看來奴隸要負責開船。克裡歐涅點點頭。
“那個……克裡歐涅!”沒過一會,佩金走過來搭住他的肩,“你過來,打掃衛生。”
奴隸要幹清潔的活,很正常。
“這些儀器很嬌貴的,要用專門的清潔劑,我來教你辨認……”佩金指着瓶瓶罐罐說道。
克裡歐涅挺直腰闆,聚精會神地記下這些知識。
飯後。
“克裡歐涅,今天你負責洗碗哦。”夏奇指着水槽裡的髒碗筷。
克裡歐涅木着臉,沒有想到奴隸要幹這麼多種活,礦奴隻要會挖礦就好了。
但他沒有什麼怨言,隻覺得理所應當,一點偷懶的想法也沒有升起:刷碗、拖地、掌舵。
忙碌了一天,終于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