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哆哆嗦嗦指着羅：“你知道開顱手術的成功幾率有多小嗎？我們怎麼可能讓你拿歐拉帕公主做實驗！”

“反正再不救的話，她也快死了，不是嗎？”

兩名醫生沉默下來。

“不如讓他試試吧。”一直沒有說話的杜夫達拉這時才站出來，語氣複雜：“羅，你有把握嗎？”

“沒有。”羅回答斬釘截鐵。

院長噎住，他的火力又對準杜夫達拉：“奧馬利，你不要插嘴，這事至少得等波次王回到國都……”

“等不及了。”羅高聲打斷了院長，“剛剛你也看到了，歐拉帕對我做出了攻擊行為。這不是幻想導緻的，而是克蟲察覺到了我的威脅，操縱她完成的！根據我掃描的結果，克蟲快要占領大腦了，今天是最後的期限，要來不及了！”

在場所有醫生的臉黑沉沉一片。

在這種空氣凝結成冰的時候，歐拉帕突如其來的慘叫打破了冷寂：“啊——好痛！好痛——”

“歐拉帕！”

院長慌忙跑到公主身邊，将一個白色的儀器上的旋鈕調整至最大。

儀器發出“滴滴”的報警聲，似在警告使用者最大功率的後果。但無人在乎這點。院長緊抿着唇，直到看到公主又閉上眼睛才放松下來。

“這是……我們需要的放射治療儀？”目鈴認出了這台白色的儀器。

“是的。”院長接話，“你們想要的機器，現在是唯一能緩解公主無時無刻的幻痛的東西，所以沒有辦法給你們。”

“也就是說，如果治好了歐拉帕，東西就給我們了？”

院長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那也得你們治好才行。而且我們不可能同意……”

“求求你救救我。”

一道微弱的女聲從病床上傳來。

“不管是誰，請救救我。”

“……”

“公主？！你醒了？！”

可當幾人驚訝地朝歐拉帕看去時，病人卻又陷入了沉睡。

“……”

“……”

醫院裡繁忙起來。護士們用最快的速度準備了一間最豪華最幹淨的手術室。

羅的手臂懸在水龍頭下，任水流沖刷着皮膚上殘留的泡沫，指尖被刷子反複擦出的紅痕鮮豔奪目。

折疊的手術服被快速向上方抛起展開，下一刻便搭在雙臂之上；護士站在羅的身後，繞過他的脖頸抓住衣領角後拉，在腰脊處打了個固定結。

羅冷淡地垂頭，戴上醫用手套。乳膠材質完美貼合雙手，回彈時發出“啵”的脆響。

他走向手術室時，卻突然聽到了輕敲玻璃的聲音。

回頭看去，船員們扒着窗戶站成一排，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激動，仿佛歡送即将踏上戰場的将軍——

佩金搖晃着三角旗，高聲呐喊：“船長，加油！船長，加油！”

夏奇雙手握拳：“船長，你一定可以的！”

貝波眨巴眨巴豆豆眼：“沒有船長治不好的病！”

唯有目鈴悄咪咪道：“羅，你放心。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萬一手術失敗，我們能立刻逃走。”

三人譴責的目光立刻直直射向目鈴。

目鈴：“……”

“哈哈，我開玩笑的，羅一定能成功的。”

幾人在手術室門口給羅打氣，而滿臉擔憂的伊特厄姆國民們則在另一個角落。

“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真的能完成如此精細複雜的手術嗎？”

“沒有辦法，我們隻能相信他。”

助理醫生滿臉焦急：“杜夫達拉先生！你怎麼可以同意讓一個海賊醫生做這種手術？！”這種信任實在太過莫名其妙。

杜夫達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手術室内那個冷靜的背影：“大概是，我相信奇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