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對谷非池倒是及其周全妥帖的，離開火鍋店後，先送他到小區門口，在車上目送他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臉滿足地走進小區，直到身影被黑夜淹沒，才喚司機離開。

他眯着眼躺在座椅上放空，忽然腦海裡閃過幾個小時前在冰場拍攝海報時的畫面。

谷非池和李木在人群外圈拉拉扯扯，他的心裡生出些别樣的滋味，有點不舒服，所以當時一拍完便匆匆來到他的面前。

像是在宣誓主權？

真是沒頭沒腦極了，一時間的躁動，現在覺得莫名其妙得好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證明些什麼？也許别人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但他到底怎麼想的，除了自己，誰也不清楚。

顧鳴掏出羽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玩着手機轉圈沉思，最後還是給黃與打了個電話。

對方接得很快，語氣恭敬：“顧老師，晚上好，您是有什麼吩咐嗎？”

顧鳴的一隻手敲擊着自己的膝蓋骨，語氣生硬地命令道：“谷非池和練習生的冰壺訓練時間地點安排好了發給我。”

黃與在電話那頭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回，“好呢，我安排好了馬上給你發信息。”又多嘴問了一句，“顧老師是要一起來嗎？”

他心裡想的要是一起參加，倒是可以找媒體假裝偷拍，做一些師兄弟家族情懷之類的新聞。畢竟在娛樂圈，新聞永遠不嫌多，特别是和頂流相關的，根本就不愁爆點，熱度自來！

顧鳴在娛樂圈浸潤這麼多年，哪裡不懂，他一臉了然，挑了挑眉嚴正警告道：“不該問的别問，不該做的也别做，懂否？”

黃與冷汗直冒，心虛道：“……是的，明白。”

第二天一早，谷非池按約定來到南極星冰雪俱樂部，涵世紀在這兒包了一個冰場，讓他們訓練。

他到的時候，練習生們竟然已經在冰上進行投壺練習了，看到他一來，紛紛轉過身朝他打招呼，很明顯，比起之前幾次的見面時的拘謹，這次明顯熱情。

林程清俊的臉停在他眼前，用地抓住他的胳膊，企圖把他當做人體刹車，他惶恐道，“哎，太快了，停不下來……還好有谷教練在。”身體終于穩住，放下手臂，禮貌帶笑道，“谷教練，我們今天要辛苦你了。”

谷非池也不惱，隻覺得對方可愛，他笑道：“沒關系，能把你們教好，我也挺有成就感。”

林程也跟着笑，少年的聲音清亮，心虛地說：“我們下次錄制就要直接上冰打友誼賽了，現在練得也一般，好怕到時候出醜的。”

谷非池不以為然，他安慰說：“出醜也正常，誰沒出過醜，重要的是心态放穩，而且隻是友誼賽，又不是真正的比賽。這幾期節目本來就是為了宣傳冰壺運動，其實你們真正實力到底怎麼樣，大部分人都看不懂，而且哪有人可能這麼短時間内能練得好，天才運動員也不行呀。”

說完拍拍他的肩膀，以茲鼓勵。

林程點點頭，表示同意：“确實是，但谷教練你不懂，我們粉絲對我們要求特别嚴格，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才會滿意。而且黑粉也特别多，他們喜歡拿放大鏡看我們的行為，稍微有一點兒不好就上綱上線，然後被有些網友看到，也跟風黑我們。”

他說完惡狠狠地歎了口氣，卻無可奈何。

谷非池想起上次節目播出那些黑自己的言論，感同身受地撇了下嘴，說：“我理解你們的壓力，年少成名的路上贊美和批評肯定相互交織，沒人能逃得過。”

林程點點頭，不想聊不開心的事兒，轉了個話題問：“谷教練呢？我覺得你超級厲害，你就是天才運動員吧！”

谷非池單手叉腰大笑，語氣驕傲，但話說得還算謙虛：“我嘛，在冰壺這個項目上還算厲害。”

他想起曾經獲得過的榮耀……那些關于他的新聞報道：谷非池帶領冰壺國家隊再次斬獲…天才運動員谷非池…頂級冰壺運動員谷非池…

曾經他也是榮耀傍身的奧運冠軍，他不自覺興奮起來，語調上揚，“也許算是個天才運動員？”

林程猛地點了個頭，笃定道，“谷教練那必須是。”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八卦，“我聽說你之前是顧師兄的助理，辭職沒多久就進了國家隊，這不是天才運動員是什麼？”

谷非池心裡一沉，果然這事兒就不可能瞞得住，他沒有正面回答，趕緊結束話題道：“嗯嗯，那我先去換下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