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知道這是有事的表現，揚了揚眉，問：“怎麼了？是有什麼必須要去的理由嗎？”

唐霏歎了口氣，“也不是，”她把策劃書翻開，迅速找到了某一頁，指着一角的人像，“谷非池是這次綜藝的冰壺教練。”

顧鳴瞪直了眼，趕緊傾過身仔細去讀那頁角落裡的教練介紹，信息确認無誤，的确是他的前助理谷非池，他盯着那兒看了快一分鐘，還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是運動員，還進了冰壺國家隊。”

“我看到時也跟你一樣吃驚，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唐霏觀察着他的臉色，又問道，“那這個合同簽嗎？”

顧鳴沉思了下：“我再考慮一下。”

***

第一次錄制很順利，當天傍晚便結束了，谷非池正準備下班回家，卻被顧鳴的助理姚輝半路攔截。

“谷老師，我們老闆找你有事。”姚輝臉上笑得腼腆，雙手捏着自己的褲縫線，十分拘謹的樣子。

谷非池感到有些意外，顧鳴找他能有什麼事？他倆的助理工作關系不是早已結束了嗎？兩人橋歸橋路歸路，要不是這次綜藝錄制，估計再也不會見面，但也許是自己也曾當過助理，他對這個助理有幾分憐惜之情，畢竟都是打工人，他不願對方為難。

“他人在哪裡？”谷非池問。

“谷老師，你跟我來。”姚輝把谷非池領到顧鳴的保姆車前，車門自動打開，顧鳴坐在車裡，輕飄飄地沖着他招了下手：“進來。”

車門關閉，谷非池十分聽話地坐在他旁邊，調侃地問：“大明星，你找我什麼事？”

顧鳴轉身正對向他，用手托着下巴，也不說話，就這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谷非池也看着他，兩人又一次默契地對視，片刻後，還是谷非池敗下陣來，這樣的對視讓他感到不适，自然而然地有些緊張，他感覺自己的後背燙了起來，似乎有發汗的迹象。

“你一直看着我幹嘛？找我到底什麼事情？”谷非池眼神躲閃。

顧鳴臉上帶笑，向前傾身，擡手掐住他的下巴，左右來回繼續察看他的臉，動作像是在逗狗。

這下谷非池感到更熱了，下巴上的手逼得他擡起眼，他不自在地揚掉顧鳴的手，略微生氣地嚷：“你有病嗎？”

顧鳴被惱也不生氣，臉上笑意不改：“沒病，就是感覺你今天好像特别不一樣。”

谷非池心底一涼，怕不是認出自己不是那個谷非池了吧，眼珠子亂轉，片刻後，自我鼓勵，認出來就認出來怕什麼，反正自己現在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了……但轉念一想……還是謹慎為好，調笑道：“今天化了妝，可能特别帥氣？”

“是吧，今天特别帥氣。”顧鳴笑了笑，又突然邀約，“待會一起吃宵夜。”

“不行，運動員不能随便吃外面的東西，容易尿檢出問題。”谷非池回得快且一本正經。

顧鳴被拒絕似乎有些不高興，臉一下就冷了下來，從“冰美人”變成了“冰山美人”，他陰陽怪氣道：“你現在挺能耐呀，我的要求都敢拒絕。”

“……”

谷非池不知道怎麼回他，每次和他見面，心裡總感覺怪怪的，有種雖然親近但卻畏懼他的感受，或許是原身的“魂”還在？畢竟助理這個工作的性質既很親密又需要謹小慎微。

他試探地問：“我們食堂在這附近，這個點應該還有吃的，我請你去我們食堂吃宵夜，這樣可以嗎？”

“我怎麼去食堂那種大衆場合…”顧鳴覺得對面人的話有些好笑。

谷非池這才意識到，面前的不是普通人，這是個頂流藝人，到時候在食堂引起圍觀确實不好。

“那…要不我給你打包過來？”他問得小心翼翼，仔細觀察着對面人的表情。

顧鳴交叉抱胸，表情恹恹：“我不要。”

“啊……那你要怎麼樣？”

“不想吃了，你走吧。”說完便閉上了眼，一副拒絕對話的模樣。

谷非池頓時不知所措起來，自己好像每次都在對方的雷區蹦迪，但确實又不曉得是哪裡惹到他了，他盯着顧鳴自然下垂的眼睫毛，不自覺地細細數了起來，一根、兩根……真是又長又密。